“你們若是暗中漲價,我不會知道,也就不會計較了。但你們明著要,那就是敲詐,這個我不能接受。”白凰還保留一絲書生的固執或說呆傻勁兒,此刻很認真地對店伙計講道理。
“那您請吧,這里不歡迎你們。”店伙計伸手指向店外。
白凰又笑了,不過笑容沒有之前的那般爽朗,里面隱含著一道無奈的情緒。他今天真的很高興很放松,不想再有不愉快的事情發生。這里熙熙攘攘,一片人世間的繁華景象,他需要暫時融于其中,消除太多的心靈上的傷痛。
他右手一捻,一枚晶亮的金幣出現在兩指之間,“這是一枚金幣,定今晚此店的一間上房,現在帶我們上去。”金幣一閃就到了店伙計的手中,同時,店伙計的腰帶一緊,身體就開始上升,在眾人看來,他是要帶著客人到樓上的房間。但連娃看得清楚,白凰的右手貼在他的后腰上。
被人帶著很輕快地上樓本是件爽快的事情,可此時的店伙計心底只有發毛和憤怒的感覺。“你要清楚后果,知道誰是客城的老板嗎?”他尖著嗓子囔道。
白凰沒有任何反應,到了二樓,問道:“哪間房是空的?”
店伙計固執地不回答。
白凰手一抖,將他的身體轉交給了連娃,“你來處理。”他不屑與這個木念境的店伙計計較。
連娃柔軟的一只小手放到了店伙計的肩膀上,“金幣得了,不開房間就是破壞規矩。”她也學會了店伙計剛剛表演過的循循善誘,“那樣會有苦頭吃的。”
店伙計在連娃的溫柔提醒下,下意識地看向手中的一枚金幣,臉上帶著不解的惶惑看向白凰,然后伸手一指,“這間房是最大的,二位請。”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白凰看到了“雅貴”兩個大字。搖搖頭,他抬步伸手,推開了“雅貴”的客房門。
寬敞,明亮。
白凰向連娃點點頭,“對付一晚還可以。”
連娃的手指在店伙計的肩上輕輕點了點,“送點熱水來,還有菜單。”
“吃飯一般是到一樓的餐廳去,若在房間用餐,您還得加錢。”店伙計不看連娃,盯著白凰道。
白凰笑了,“我們到一樓的餐廳去。我們身上唯一的一枚金幣在你的手上。”
店伙計轉身下樓,盯著手中的金幣仔細看。他不明白,既然已經給了一枚金幣,為何還說不同意付雙倍的房錢?一枚金幣值四倍的房錢外加幾天的伙食費。
“這兩個傻子。”店伙計剛說完這句話,腳下一滑,一腳踏空,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一樓的餐廳此時正值最繁忙的時刻,大多住店的客人都選擇在這里用餐。吃飯不只是用來填飽肚子這么簡單,尤其是到了一個陌生繁華的都市,大家希望在這里看不同的人,聽各種不知怎樣得來的消息,并感受此地的風土人情。
大廳最中間的一桌客人有點特別,三個人占據了一張大桌子。怎樣占得呢?三個人幾乎以等距離圍住桌子,意思很明顯,不希望再有人打擾他們。
多數客人看到他們的陣勢都選擇了避讓,只要大廳內還有座位。沒有幾個人愿意與人在吃飯的時刻發生爭執。
這三個人長得很有特點,靠北面南的奇胖無比,東西斜對坐的二位黑瘦異常。三人都留有胡須,胖子一身大紅袍格外顯眼,另兩位身著藍袍。
胖子放在酒碗上的胖手突然按在了桌子上,用力撐起身體,一臉熱情地向前招呼道:“兄弟,這里,這里有位子。”
他招呼的人是一位身著白袍的俊公子,俊公子身旁伴著一位美艷的姑娘。這兩位就是剛剛從樓上下來的白凰和連娃。
“我們認識?”白凰對招呼自己的胖子很有興趣地問道。一身大紅袍穿在他身上特別喜慶,膀啊。
胖子搖頭,接著點頭,“認識,認識,剛剛我看著你們倆進來的。”嘴里說著,胖手向兩邊劃拉,“你們倆坐過來,讓開位子。”
兩個黑瘦子立刻起身,聚攏到胖子的左右。胖子一伸手,“二位請坐。”
面對如此熱情的胖子,白凰不好拒絕,拉著連娃坐了下來。而當他看向與白胖子坐到一起的其中的一位黑瘦子時,心底里叮鈴響過一道清脆的鈴聲:特么地,老相識?這不是白胖子徐觀與瘦猴蘇奇嗎?
連娃現在已經能夠從白凰身上細小的微動中感知到他的情緒波動,她從身側很明顯地看到白凰的右眼角輕輕跳動了兩下。
對面的人又是他的故人?
“兄弟,你上當了。”盡管過去了多年,盡管白小胖已長成白大胖,且還蓄起了標志成熟的胡須,徐觀仍然是那個喜歡傳播驚奇與驚恐的白胖子。
“哦?”白凰淡然而又有點小興趣地看向徐觀。他已經從對方的神情中看出,他們沒有認出自己來。
“你可是給了店小二一枚金幣?”徐觀身體前傾,壓低聲音問道。
白凰不置可否。他很佩服這個白胖子的一項特殊的本領,眼神好。或說嗅覺好。他對特殊物質的感應超過了大多數人。自己之前捻出一枚金幣的速度夠快,一閃就進了店伙計的手里,就連店伙計自身都沒有反應,而他徐觀隔著一段距離卻看得清清楚楚。
徐觀不再往下說了,而是轉換了話題:“二位是初次來客城吧?”
白凰點點頭。
“這里有許多名吃,我給你推薦一下。”徐觀一點不客氣,抬手就招呼店伙計過來,他要點菜。
白凰這才注意到,偌大的桌面上現在依然光光,不見一菜一肴。
面對跑過來的店伙計,徐觀口若懸河,一口氣點了十幾個大菜,然后問道:“兄弟貴姓?”
“兩個火字的炎。”
“哦,炎弟,喝什么酒?”徐觀自以為是地以兄長的口氣問道。
“當然是好酒。”白凰向連娃眨眨眼,“我記得你喜歡口感強烈的。”
連娃給了他一個不算多大的白眼,算是回答。
“那就選上好的頭酒,先來三壇。”徐觀胖手一揮,率先道。
蘇奇與同樣黑瘦的青年一直沉默不語。
菜上來的速度很快,眨眼就鋪滿了桌面,三壇上等的頭酒也擺到了徐觀的面前。
徐觀豪邁地拍開一壇酒的封口,往五個大碗里倒酒,然后傳送到各自的面前。“來來來,碰面就是緣分,先干它一大碗。”
白凰端起了酒碗,“緣分啊,緣分。我們為緣分干了。”
連娃坐著沒有動,徐觀并不計較,手一抬,咕咚咕咚地將一碗酒倒進了他碩大的嘴里,竟然一滴也沒有遺漏到外面。
白凰看著三人都喝了,他也一仰脖子,豪爽地喝干了碗里的酒。
徐觀伸出一個大拇指,“炎弟痛快人,我喜歡。”然后直接下落,一只胖手就到了菜肴上,抓起一塊肘子肉就開啃。
這家伙的性情還是沒有變。白凰猜測,到了最后,他一定會把雞腿肘子之類吃著過癮,拿著方便的東西塞到他寬大的袖筒里,留作夜宵。
三大碗酒下肚,蘇奇不再沉默,端著酒碗問白凰,“兄弟也是來參加比武大賽的?”
“來看看,西洲不曾來過,聽說這里山清水秀,好吃好玩的挺多。”白凰醉眼迷蒙道。
“炎弟來自哪里?”徐觀立刻跟進。不待白凰回答,突然神秘道:“不會是天目國炎家吧?”同時瞪大了眼睛。
“你們呢?也是來參賽的?散修?”白凰沒有回答徐觀,他此刻的神態已是醉倒的前期,很有可能一眨眼他就滑溜到了桌下。
徐觀挺起了胸膛,故意將裹著大紅袍的胸脯盡力凸出,“啊呵呵,散修一枚,走上一遭還是可以的。”他瞟了一眼白凰做工精細的白袍,“看到你這身白袍,倒讓我想起了一位故友。”
白凰瞇起了眼睛。
蘇奇的右手肘快速地碰了一下徐觀,徐觀立刻轉換了話題,“兄弟我明天上臺,還望大家多多捧場,吶喊助威。咱若是贏了比賽,酒肉隨意造。”
白凰看向連娃,連娃微不可查地點點頭。然后,白凰頭一歪,醉倒在桌面上,眼看著就要往地上出溜,連娃急忙扶起他,“我們先回房間了。”
徐觀站了起來,伸出一只手遙指已經離席而去的倆人,卻一個字也沒有喊出來。只是臉色醬紫,那是憋得。他自信不會看錯人,可這突然的變化是他未料到的。
二樓雅貴房間內,連娃白了一眼白凰,道:“你也會耍賴。”她現在對白眼的運用已經爐火純青,常常能把白眼使出嫵媚可愛的神效果。
“我當年在西山城做浪子時,從來不耍賴,身后一幫小跟班的吃我喝我理所當然。但是,暗中做套讓我鉆的,我絕對不買賬。況且,一枚金幣的分量夠足,店伙計愿意找誰結賬那是他的事,只要不找我就成。”
“那個白胖子是不是又是你的一位故人?”
白凰用欽佩與欣賞并存的眼光看向連娃,“你越來越知己了。”
連娃再翻白眼,“閑來無事,說說看。也許很有意思呢。”
“先靜一會兒,等那胖子拜訪完,我再給你從頭講起。”
連娃驚奇道:“你是說他們一會兒會來拜訪我們?”
白凰用力點頭,“我確定。這胖子哪肯默默消化這么大的一個苦果,要么他身上沒有錢結賬,要么就是先結賬,然后過來敲詐我們。耐心等著吧,不會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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