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哪去?都別走。”
這道聲音不算高昂,卻有一種上位者的威嚴,令大廳中的氣氛瞬間凝固。
白凰抬眼看過去,一位頭發花白,個子中等,身著紫紅袍的老者站在雷震遠和穆仁的身前。而他的身后跟著一群彪悍的武士。
“西門尊長老。”穆仁率先反應過來,立刻抱拳施禮。雷震遠也緊跟著抱拳道:“能在這里見到西門尊長老,榮幸,榮幸。”
被稱為西門尊長老的老者沒有回禮,淡然的眼神掃向仍然坐在那里的白凰,鼻子里輕微地哼哼了兩聲。
“吃好了嗎?”白凰不看他,而是轉頭問身旁的連娃。
連娃點點頭,“這里太鬧了,沒有胃口。”
“那好,我們上樓休息去。”白凰起身,對穆仁和雷震遠道:“兩位尊長老,我們先上去了,謝謝你們的款待。”
不等穆仁和雷震遠做出反應,白凰扯著連娃的手一起向樓梯走去。自始至終沒有正面看老者一眼。
“兩個小娃娃,這就走了嗎?”姓西門的老者突然開口,“事情引起來了,招呼也不打一聲就要離開?”他早就來了,一直躲在暗處觀察,所以,他把罪魁禍首鎖定為白凰。事實上,他今夜就是為白凰而來。
白凰帶著連娃轉身,做恍然狀:“是啊,忘記了,白胖子還在他們手里,該帶著他一起上樓,明天還有比賽呢。”白凰依然沒有看向老者,而是對連娃道:“你先上樓吧,這里的氣氛讓人不舒服。”
連娃點點頭,“別耽擱太久,我等你。”
“用不了太久。”白凰向連娃微微一笑,“我的頭還疼,需要你的小手幫忙呢。”
連娃給了他一個大眼白,然后悠然轉身,輕盈上樓。
姓西門的老者臉色越來越難看。許多年他沒有享受到這種“禮遇”了,不被人放在眼里的滋味太久不曾品嘗。他的神情在怒與不怒之間徘徊,銀念境上境的一身修為隱隱有爆發的征兆。一直處在尷尬和不安中的穆仁與雷震遠感受到了西門尊長老身上的變化,急忙向白凰介紹道:“炎公子,這位是……”
“西門太久。”喊出名字的是老者自己。他看出來了,若不能馬上震懾住眼前這個白袍小子,他還會一直裝下去,不知道會做出什么讓自己更難堪的事情來。
“太久?有多久?西門這個姓氏很古老嗎?”白凰詫異地問道,依然不正眼看西門太久。
穆仁和雷震遠怔住了。
“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活膩歪了吧?”老者身后的一名大漢一步跨向白凰,銅念境上境的一身修為全部釋放,威勢滔滔地壓向白凰。
在風中,一根手指伸了出來,“本公子正要找你,剛剛被你拎走的白胖子在哪里?麻煩你給我送回來,他還餓著肚子,明天可是要上賽臺參賽的。”
“我去……”大漢揮起了拳頭。
“對,你去。”白凰的手指點了點,大漢的身體瞬間向后退去,“我在這里等著。”
“不可。”穆仁和雷震遠慌忙上前阻攔,但大漢的身體已經快速地退出了大廳,倒在了通往天井的門口。至于撞倒了幾把椅子,撞跑了幾張桌子已經沒人去計較了。剛剛還熱鬧的大廳這會兒已跑得人去房空。
西門太久臉色鐵青,身體微微抖動。他處在矛盾之中:要不要親自出手教訓一下這個白袍小子?看來他還有點修為。
“穆長老,若我是西州帝國皇家長老院的尊長老,他們是不是該尊重我和我的朋友啊?”白凰面對沖過來的穆長老問道。
“這……”穆仁看向雷震遠,雷震遠一臉憋悶的樣子,就是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若是可以得到尊重,那你們告訴這些人,本公子乃西州帝國皇家長老院的尊長老,讓他們放規矩點。若不然,這皇家長老院的尊長老本公子就特么地不要了,明天我與連娃開路。”
“哈哈哈。”西門太久笑了。剛剛還在心中對這小子忌憚幾分,現在看就是個不知天高地厚,腦袋缺根弦的傻子。別說你在比賽中拿不到魁首,即使是有幸拿到魁首,進不進得去皇家長老院那也是懷帝的一句話,而老夫暗中的一句話也能直接否了你。
“牙都快掉沒了,笑得很慘,你不知道?”白凰終于正眼看向西門太久,“再笑不能張嘴,很難看的。”白凰一臉的厭惡狀。
“你找死!”
隨著西門太久的一聲咆哮,那群早已憋不住的武士轟隆隆圍了上來,不論修為高低,大小境界一起開了門,欲要將白凰一舉碾成肉餅。
白凰那已經長長,勉強可以裝逼的黑發,無風自動,在高濃度的念力壓迫下,腳步輕松地向前走去。他要到天井里找到徐觀,給這位故人一頓飽飯吃。
沒有人讓路,腳下的路卻暢通無阻。雙重壓迫下,那些擋路的武士在移開身體的同時,嘴角都有血絲飄飛。
怎會這樣?怎可以這樣?
西門太久這位銀念境上境的高手動了,紫紅袍劈啪作響,花白的頭發根根直立,隨著一聲低沉的吼叫,帶著蓬勃念氣的一掌,猶如一根白色的梁木,橫掃白凰。
白凰眼里紫金色的芒光一閃,右拳揮動的瞬間,淡金色的流光砸向白色的梁木,轟隆一聲爆響,梁木粉碎,金色的流光繼續向前,在西門太久的胸前再次爆開。
悶哼一聲,西門太久身體晃動了一下,嘴角有血絲隱隱流出。
姥姥的!力量給少了。白凰搖搖頭,繼續向前。
“你們還等什么?一起上,給我弄死他。”
白凰的身后,西門太久不再有上位者的覺悟,聲嘶力竭地吼道。
還有一步就跨出了門,白凰停下了腳步。在他修煉以后,短短的幾年時間內,他被動地殺了很多人。這些人都是要取他性命的人。哪怕面對徐觀和蘇奇這對小狼,他心內十分鄙視,卻從沒有動過殺念。生命來之不易,活著是順應天意。看不慣可以躲,躲不過可以直面戰斗,只要不涉及到自身和親人生命的安危,殺念不可起。
可這一刻,白凰心中的殺念陡起。西門一族本就是他心中的忌諱,今天又親見西門大陽坐在高高的貴賓席上,那么眼前的西門太久一定是他的近親。這是其一。再者,你們看不過的人就該死嗎?
倚強凌弱?
霸蠻?
好吧,既然強者為尊,既然不弱的弱者要一個孤單強者的命,那就看看誰的運氣更好點,嘿嘿。
鎏金的一條臂膀空中一閃,一個金色的拳頭撞向了西門太久的胸膛,“噗嗤!”透了。
隨著西門太久的倒下,周圍陷于死一般的寂靜之中。穆仁和雷震遠徹底呆了,兩位部落尊長老暫時失去了思維。腦海中只有一句話在始終回蕩:西門太久死了,懷帝的老丈人死了。
氣血激蕩下,心中那頭蟄伏的狂躁猛獸蠢蠢欲動。白凰閉了一下眼睛,關閉了要嗜血的眸光。抬步走進了天井內。
四周房間內透出的朦朧光線下,徐觀蜷縮在天井的正中央,龐大的身體猶如一個充氣的圓球。他的不遠處,蘇奇和訚隼也倒在地上。
白凰先走到蘇奇和訚隼跟前,抬腳就踹,“砰砰”兩聲后,這兩位呻吟著抬起頭,在看到只有白凰一個人時,這才慢慢爬了起來。剛才他們倆也挨揍了,為了不被人像對待徐觀一樣狠揍,趴在地上裝死。這也算一種活命的本事。
“把徐胖子拖進餐廳,有酒有肉吃。”
白凰說完就向餐廳走回。
只是這么一會兒,餐廳內就只剩下穆仁和雷震遠倆人了。看到白凰走進來,倆人一臉的哀怨,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兩位尊長老,你們現在應該在帝宮,懷帝的面前。”白凰道,“時間不長,這里就該被帝宮護衛隊的武士包圍了。”
“西門太久的身份你知道?”穆仁問道。
白凰搖頭,“不知道。但一定與帝宮有聯系,不然二位尊長老不會這樣忌憚他。”
“既然你知道他的身份顯赫,為何還要……”雷震遠捉急道。
“因為他姓西門,因為他要要了我的命。”
穆仁和雷震遠看在一起,無奈地搖頭。
“帶著你的女娃快跑吧。”這是雷震遠唯一能說出口的一句話。
白凰微笑搖頭,“我跑了,你們若是能找到借口,那我就跑。可這個借口不好找,我是您二位請來的,什么借口也抵不過西門太久的命,是吧?”
“你有多強,我們看到了。”穆仁道,“可你再強也強不過一個帝國去,你不跑,留下來只有一個結果。”
白凰點頭,“對,我只要一個結果,應該能等到的。”
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快。白凰本想等到賽后再與那個人算總賬,可偏偏一位姓西門的老頭想來要他的命,那就提前清算吧。至于西州帝國皇家長老院的尊長老,重要嗎?呵呵,去他姥姥的,當我與紫山聯盟的盟主對決之時,哪個又會上前?
“你……在等人?”雷震遠猶疑地問道。
“是的,二位長老離去吧,想一個好的借口,到懷帝那里去,也許就會有轉機。”
倆人對看一眼,目光中多了一份堅定。“西門一族我們已經得罪了,總不能再把新結識的朋友也拋棄了。該是怎樣的結果,我們倆認命了。”雷震遠道,穆仁同時點頭。
白凰恭敬地看了他們一眼,不再勸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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