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藍,空氣清爽。
帝宮前的廣場上熱鬧如昨日,又因懷帝換了一身明黃色的新裝,比武場內比昨日更多了一些節日的氣氛。懷帝身后姓西門的貴妃,妝容與神情依然燦爛,似無人告知,她的娘家已遭變故。
散修的隊伍中,徐觀一身破敗大紅袍的身影赫然在列,眼睛依然是腫的,萎靡的神情中,不大的眼睛中時常會射出點點的精光,是帶有某種希望的那種。蘇奇和訚隼陪伴在他的身邊。
左禮與右旗部落的看臺上只有穆仁的身影,且正在焦急地原地轉圈。大賽已經開始,白凰仍然沒有現身。
幾里之外的客城客棧內,雷震原在一樓的大廳內與廣場上的穆仁一樣,正在原地轉圈。堅強的,或說是被強行留住的店小二已經上樓請了三次,白凰依然沒有下樓,只是讓他給雷震原帶了一句話:不急。
雷震原從昨晚到現在已經是第四次來客城客棧了,他現在異常討厭這里。至于炎公子,他不敢說討厭,只能說很頭疼。
他想不到,自己一時的熱心與貪念竟然請了一尊瘟神回來,害了右旗也就罷了,連帶著將老伙計穆仁的左禮也給連累了。
昨晚上,懷帝帶著他和穆仁將炎凰可能的身世從頭捋了一遍,最終得出的結論是:炎凰就是白凰,只是年歲上有點對不上。不過,對于一個修煉者,容貌上的差異也算是尋常事。比喻說,一個少年從木念境到了銅念境,既有年紀自然成長帶來的容貌變化,更有境界的大跨度帶來的氣質上的巨變。話說白凰經歷了生死大考驗,又有可能遭遇大奇遇,個頭與容貌上的巨變并不是件絕對不可思議的事情,不然,許多事情不好解釋。
“你們倆的任務就是安撫住白凰,帝國的比武大賽要正常進行下去,白凰最終一定要奪魁,朕的皇家長老院已經給他預留了名額。”這是懷帝最后交代給他們倆的任務。“辦不好,就一個提著另一個的人頭來見朕,剩下的那位,朕親自摘了他的腦袋。”
帶著這項艱巨的任務,頂著凌晨時分的黑暗,穆仁和雷震原出了帝宮就來到客城客棧,要見白凰。
白凰沒讓他們倆進屋,他正躺在客廳的桌子上享受連娃的按摩,他頭疼,這次是真的。
“請我進宮?”白凰對站在門口的二位尊長老問道。
“不,帝請你好好休息,不要耽誤明天的大賽。”雷震原忙道。
“那好,你們回去吧,明天我會去的。”白凰道。
二位給白凰帶上門,回去瞇了不到兩個時辰天光就大亮,一等炎凰不來,二等等來了帝,三等等來了開賽,白凰的身影還是沒有出現。雷震原只好急火火地親自來客棧接他。
在雷震原原地轉了幾百圈后,白凰帶著連娃終于下了樓。他頭上纏了一圈白布,用來減輕頭疼的癥狀。
“這是……”雷震原手指他頭上的白布,疑問道。
“頭疼。”白凰實話實說。“無礙。”白凰擺擺手,阻止了雷震原的進一步關心。
“那好,我們快去吧,大賽早已開始。”雷震原迫不及待地伸手指向客棧外。
白凰搖搖頭,“不急,早餐還沒有吃。”
“這……”
“今天凌晨我沒有把話說清楚,大賽我可以參加,但只參加總決賽的最后一場,誰是最后的勝利者,我與誰戰。”白凰說到這里就轉頭看向躲在柜臺后的店小二,“準備三份早餐,精細一些。”
店小二唯唯諾諾地跑向后廚。這家客城最大的客棧現在只住著白凰與徐觀幾人,其余的在昨天晚上全部跑路。特么地,血流成河,哪個還敢呆在這里?至于客棧的伙計,倒是留下了一多半。不是他們不害怕,而是白凰半強迫地留下了他們。他告訴他們,在新東家沒有接手前,他暫時代替東家掌管客棧。若要跑路,身上所有的東西全部沒收。選擇留下,有豐厚的賞賜。
跟誰都是做伙計,大多數選擇留了下來。至于心內不安,選擇悄悄溜走的,白凰當做沒看見。只要有給他們燒水做飯的就成。
“雷長老若是吃不下去就先行離開,我與連娃用完早餐隨后就到。”白凰看雷震原一臉焦急的神情說道。
“這……好吧。”雷震原左右為難,最后還是選擇先行離開。他要去匯報商議剛剛白凰給出的決定。這個必須要得到裁判組長老的認可才成。
諾大的餐廳中只有一桌兩個客人,鼻子里隱隱還能聞到一絲血腥味。昨晚上留下來的店伙計集體做的一件事就是清洗打掃一樓大廳和店門口。
“還成嗎?不然就不去了。”連娃看著頭裹白布條的白凰,輕聲說道。
“我不去會有很多人不安,還是去吧,看眼也好。”白凰道。昨天晚上的一場激戰讓他體內的那頭狂躁的猛獸醒來,其結果就是頭疼欲裂。
昨晚,當西門太久悄然來到客棧時,白凰猜想此人一定是為自己而來。他雖然隱藏在暗處,心神卻一直罩著自己。為了知道他的身份和為何而來,白凰故意將徐觀送到了坑里。對于徐觀適當地遭虐,他白凰是愿意看到的,這人時刻心懷鬼胎,處處點點地算計,不親手給他兩個耳刮子,實在是白凰不愿意向這個曾經的故人出手。
當雷震原和穆仁道出西門太久的身份時,白凰決定離開。很明顯,此人不是懷帝派來的,就是西門大陽請出的。他在賽臺上雖然不曾出手,可定然會引起懷帝和西門大陽的注意,他們一定會派人來對自己探查個究竟,這是一個直覺,也是一個常識,他的表現太特殊了。沒辦法,修為到了一定的境界,出手或不出手都會很特別。
他要離開是因為怕心中的那頭蟄伏的猛獸被喚醒,西門太久與西門大陽會沒有聯系嗎?不然,西門大陽怎會貿然出現在觀禮臺上?這可是西州帝國。
爆發就是從西門太久要留住他開始。他本就憋屈著自己的內心要委屈地離開,不想還被人叫停,叫停他的人姓西門,他的手下此刻正在狂虐自己的故人徐觀。
隨著爭執的持續,體內蟄伏的猛獸一點一點地抬起了頭。當“給我弄死他。”這句話從西門太久的嘴里喊出的霎那,白凰體內的猛獸霍然起身……隨著一拳透胸,心中的猛獸已然控制了他的心神,他要戰,要復仇,哪怕對陣西州整個帝國。
此時的白凰不會跑,他在等待,在賭注,心中沒有膽怯。往事如煙,在眼前快速地飄過。
他等到了,賭對了。殘存的一點理智讓他在憤怒的廝殺中放過了帝宮護衛隊武士的性命:他是來復仇的,不是來結怨的。
當一切都落幕后,他頭疼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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