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松鶴是個豁達的人,卻不是個莽撞的人。但他現在卻大搖大擺地走向了密西聯盟的帝宮。自己的孫兒,被密西人稱為妖娃的小子敢獨闖密西七島,殺得密西整個聯盟都天翻地覆了,作為他唯一的,正宗的,有著仙俠稱號的祖父難道還要畏首畏尾嗎?
實在是,自從他上島以后就沒有見到過一個正經的武者,至于銅念境之下的他可以忽略不計。從在紫山南山堡的湖岸邊找船時他就感覺奇怪,到密西的渡船一艘也沒有,等了半天,密西方向也沒有渡船駛過來。不得已老仙俠使出了強硬手段,租到了一艘小船,待小船磨磨蹭蹭地行駛了一半,不耐煩的他提起兩個女娃,貼著湖面凌空飛到了水城。
一踏入水城的地面,聽到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小心了,妖娃出世了。待他仔細打聽,才知道他的孫兒在這里都做了什么。
這小子強過老夫了?酸澀有點兒,更多的是驚奇和驚喜。
“他們嘴里的妖娃是凰哥嗎?”東門雪忍不住問道。
“當然,除了我白松鶴的孫兒哪個又有這個本事和膽魄?”白松鶴一臉的自豪。
“可是,他為什么要殺這么多人?還被人送了妖娃的稱號。”
“小娃娃你不懂,這里是禍害天下幼童的地方,就該殺他個天翻地覆。”
“禍害天下幼童的地方?這怎么講?”東門雪與琴音一直呆在紫山帝國帝宮的后宮內,外面發生的事情她們倆一無所知。
“這個容后我再說給你們聽,現在我先找個地方安置你們兩個。”
“白爺爺,你要撇下我們兩個?”東門雪吃驚地問道。
白松鶴搖手,“你用錯詞了,不是撇下,而是給你們倆找個安全的地方。我要去的地方可能有危險,帶著你們倆不方便。找到了白凰我再來接你們倆。”
“我們倆可都是銅念境上境的武者了,不是沒用的小娃娃。”東門雪不樂意。她想盡快見到她的凰哥哥。
“娃娃,銅念境上境在你們這個歲數應該是至高的修為了,可是,西晉國的邊境線上你們倆已經領教了吧,只是多了一些人馬,使用了一些小手段,你們倆就束手無策了。”白松鶴擺擺手,“現在是非常時刻,不要成為我的累贅。找到白凰,我會立刻來見你們。”
白松鶴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琴音和東門雪只得默默接受,雖然心中萬分的郁悶。
安頓好了兩個女娃,白松鶴大搖大擺地走向了密西聯盟的帝宮。若是沒有孫兒在前面蹚路,他不會這樣貿然前往一個聯盟的帝宮,水龍的可怕不只是傳說,密西的長老院也不是擺設。但顯然,水龍不見了。長老院的長老們聽聞也大都喪命于孫兒之手。
在外面找不到一個知情的人,唯有到聯盟的帝宮是最直接的找人手段,孫兒在這里鬧了那么大的動靜,最捉急的就是帝宮里的人。
帝宮守衛擋住了白松鶴的去路。
“進去通報一聲,老夫是來幫助你們擒拿妖娃的。”密西的街頭貼滿了通告,白松鶴撒謊不用現打草稿。
守衛們面面相覷,然后其中的一位走進了帝宮內。時間不長,鮑非刃大總管跟在他的身后走了出來。這位帝宮大總管很識趣,那天在白凰殺進來時,他自覺地,乖乖地跑到了后宮去與訚金龍的鶯鶯燕燕們作伴去了。待到白凰消失,他很稱職地做起了代理大帝的新總管,這位代理大帝就是長老會的老十一。
來到宮門前,鮑非刃很認真地打量了一番白松鶴,然后伸出一只手晃了晃,“神級到了這個數嗎?”他不能不這樣問,長老院的老大訚一是神級四重,卻在那個妖娃手里走不過兩招。
白松鶴點點頭,“小意思。”
“嘶!”鮑非刃倒抽一口冷氣。這樣逆天的修為在紫玉大陸屈指可數,這位是哪尊大神?
“敢問這位前輩哪里來?”鮑非刃不自禁地就弓起了身體。
“天地之大,哪里都是老夫的家。游歷到此,聽聞妖娃作怪,老夫有心出手相助,卻找不到妖娃的蹤影,這才到帝宮一探究竟。”
“這……”
“怎么?不歡迎?老夫告辭。”白松鶴一甩袖子,轉身就要走。
“前輩等等,您誤會咱家的意思了,一言難盡,您老請進宮一敘。”
“帶路吧。”白松鶴雙手一背,挺胸昂首走進了帝宮大院。
帝宮大殿內,被稱為老十一的長老院長老獨自坐在重新制作的龍榻上,雙眼微合,處在似定非定的狀態中。
不用白凰為他安排,他現在是密西聯盟中唯一存活的長老院長老,掌控帝宮成了他甩不掉的責任。
白松鶴進殿,老十一倏然睜開了雙眼。若說白松鶴在外面還刻意收斂著身上的氣機,到了大殿內,他則氣機外放,恢復到了他本來的面目。大殿內的空氣立刻壓抑起來。
“見過上座的。”白松鶴對著龍榻上的老十一抱拳禮了一禮。他一眼就看出對方不是“正宗”的帝。
老十一沒有說話,他在消化一些感覺,這些特異的感覺是白松鶴帶給他的。
“……陛下,這位前輩是來幫助我們捉拿妖娃的。”鮑非刃不得不提醒他,大能都不是好性情的人,說翻臉就翻臉,怠慢此時是使不得的。
老十一從沉思中醒來,揮揮手,“你下去吧。”
鮑非刃一愣,然后不情愿地從偏門走了出去。
“您坐吧。”老十一邊讓座邊起身走下龍榻,也坐到了龍榻下的一把椅子上,與白松鶴面對面。
“紫山人?”
“紫山人。”
兩人都是提問者,也同時都是回答者。
“您確定是來找妖……那位白袍小公子的?”老十一道。
白松鶴有點詫異,“不然呢?”
“他很強,不能不讓人懷疑他是妖。”老十一道,“我不認為您能制住他。”
“他現在在哪?”白松鶴最關心的就是這個。
老十一搖搖頭,“不知道,消失有半個多月了。”
白松鶴瞇起了眼睛,“能說一下你的來歷嗎?你看起來與此地格格不入。”
“這正是我要向前輩您請教的。我很好奇,您的修為深不可測,我至今只在兩個人身上領教過如此強大的氣機,一個是被稱為妖娃的白袍少年,一個是……”
“水龍!”白松鶴目光灼灼,“你見到過水龍,是嗎?”
老十一不置可否。
“老夫聽聞密西長老院的長老死傷殆盡,你既然也見到了妖娃,為何能安然無恙?”白松鶴從進殿一見到老十一時就產生了疑問。坐在龍榻上的不是真帝,看來傳說不假,密西聯盟長老院的所有長老,包括訚金龍大帝都死在了妖娃的手中。可這位為何能獨善其身呢?
“我說我是在暗中見到的妖娃,可以嗎?”老十一沉默了一會兒后,開口辯解道。
“我現在暫時充當一下妖娃,就坐在這里。你告訴我,你藏在哪里看到的我?且還能感受到我身上發散出的強大氣機。”白松鶴不想譏諷這位看起來還算誠懇憨厚的代理大帝,但不自覺地就在嘴角現出了一絲譏諷的笑意。“你也是位神級武者,藏遠了你感受不到我身上的氣機,藏近了,”白松鶴用手環指一圈大殿,“能逃過我的神識嗎?”
大殿內陷入到死一般的寂靜之中。
“告辭了。”白松鶴站了起來。既然孫兒跑走了,這里也得不到有用的消息,那就不必耽誤時間了。至于此人的身份,雖然好奇,但不是此刻必須關注的重點。
“前輩等一下。”老十一起身說道。
白松鶴看著他,沒有說話。
“從您進殿到現在,我還不能確定您的傾向性。”老十一道。
“一樣。我也不能明確你的傾向性。”白松鶴道,“你稱呼妖娃為白袍少年或公子,提起他你與密西的其他人大有區別,你沒有憤怒和恐懼。這與你現在坐得位置可是不符啊。”白松鶴看了一眼寬大的案幾和同樣寬大的龍榻。
“我送您老出宮吧。”老十一道。
白松鶴看了一眼他微微低垂的頭顱,轉身向殿外走去。
到了帝宮的大院內,白松鶴突然問道:“水龍現在何處?”
“聽聞閉了死關,地點不清楚。”老十一竟然爽快回答了這個問題。
“我有點明白妖娃不殺你的原因了。”白松鶴道。
“是因為我的坦誠嗎?”
“你并不坦誠。是你的傾向性救了你的命。也可以說你的淡然和漠然救了你自己。你對密西聯盟的興衰很麻木。對嗎?”
老十一停下了腳步,“我就送到這里吧。前輩,若是您對妖……那個大鬧密西的白袍少年感興趣,可以到紫山玉城的帝宮走一趟,也許會有收獲。”
白松鶴身體一震,“你是說他到玉城找木真了?”
老十一的身體震動得幅度更大,但他努力克制住了情緒的外放,道:“他能闖密西七島,一個玉城不足為懼。”
“你是如何知曉的?”白松鶴又瞇起了眼睛。
“猜的。”老十一的聲音抖動起來,僅僅兩個字,卻似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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