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有出來了,年豐在空中飛行一段,地上行走一會兒,盡情地放松心情。想他大半生的時間都是活在巨大的陰影下,完全地放松是件很奢侈的事情。師傅玉龍并不苛刻,但三龍之一的桂冠和年歲的巨大差異像兩座大山,始終壓迫著他,很難有自我放松的機會。
在帝宮做大總管那段時間,他必須隱瞞真實身份和修為境界,小心翼翼地伺候在木真的身邊。偶爾返回天目國北群山的路途成了他最放松的時刻。那時他還算年輕,沿途遇到的風景名勝他都要駐足流連一番,以延長路途,盡情放松。
就在這往返玉城與北群山的路途中,他在西晉國的著名大峽谷內(nèi)遇到了兩位采藥的散修,一個自稱姓白,一個自稱姓東門,都來自于紫山帝國。
在這個人跡罕至的大峽谷內(nèi)遇到人,雙方都感覺驚奇。年豐盡管自認為那時還算年輕,但實際年齡幾乎是對方兩人相加的數(shù)了,于是張口就道:“你們兩個年輕娃兒咋跑到了這里來,谷內(nèi)有瘴氣,很危險的!
姓白的中年人仔細看了他一眼,道:“前輩您駐顏有術(shù),在下承認。但稱呼我倆為娃兒似乎不妥吧。”
“哦?那我該怎樣稱呼你們?”
“我倆有名有姓,我姓白,他東門。我松鶴,他一個乾字定乾坤!毙瞻椎暮芩斓卣f道。
“白松鶴,東門乾。嗯,我記下了。你們倆是采藥嗎?”
“不然呢?”白松鶴白了他一眼。這個駐顏有術(shù)的小老頭廢話真多。
年豐不以為然,“采藥做什么?”
“自然是煉丹了。您老在這欣賞一會兒風景吧,我們撤了。”白松鶴向東門乾一擺頭,“我們走吧。”
“喂,等等,你們會煉丹?”年豐一臉驚奇。
“嗤!”這是一直不說話的東門乾發(fā)出的聲音!盁挼な兰易叱龅墓硬粫䶮挼,那不成笑話了嗎?”
“煉丹世家的公子?”
“千年傳承!睎|門乾加強了語氣。
年豐笑了,“這里除了我,百里之內(nèi)無人,吹吹牛很合適,哈哈哈!彼Φ牟皇菬o的放矢,一個千年傳承的世家公子怎會流落到這里?
“走吧!卑姿生Q不想理睬這個駐顏有術(shù)的井底之蛙了。
東門乾卻上來了執(zhí)拗勁兒,“前輩,您要不要打賭?”
“打賭?賭什么?”年豐一怔。
“我們會煉丹!
“各式各樣的,高品質(zhì)的丹藥?”
“嗯!睎|門乾用力點頭。他對白松鶴的煉丹術(shù)有十足的信心。
年豐眨巴了一下眼睛,“好吧!
“我們輸了,向您磕頭認錯,以后不再說大話。您輸了就要傳給我們一門功法,無論是什么功法,只要是您成神之路上用過的!
白松鶴看了一眼東門乾,心道:在這等著呢!看不出來,這小子平時不聲不響,關(guān)鍵時刻還蠻有心機。他們二人出來是為了什么?不就是為修煉多找?guī)讞l路嗎?
“哈哈!蹦曦S笑了。還真不能小瞧了這兩個流浪者,連自己的修為境界都能看出來。“好吧,我沒有那么多的時間,你們只要煉制出最常用的高品質(zhì)培氣丹,我就信了。”
賭約就在這玩笑中訂立了,而兌現(xiàn)賭約的時間也很快。就在年豐睡了一覺,從第二天的晨曦中醒來時,一爐高品質(zhì)的培氣丹就鮮活出爐了。
年豐對培氣丹并不是多感興趣,他只是要證實這倆人煉丹的實力,F(xiàn)在,看著眼前品質(zhì)精純的丹藥,年豐笑道:“我輸了!
既然承認輸了,那就要兌現(xiàn)之前的承諾。年豐卻猶豫起來。他的成神之路就是因為修煉了強大的狂龍舞。而狂龍舞乃師傅玉龍所創(chuàng),迄今為止,師傅也只收了他一位徒弟?颀埼枘茈S意相傳嗎?答案顯然是不能。
可先前輕易答應了人家,現(xiàn)在再反悔,這老臉沒地方放啊。年豐端詳著面前的培氣丹,只能尷尬地笑。
說起來,年豐是個心地厚道的人。他完全可以不承認白松鶴煉制的丹藥是上品,也完全可以拿著丹藥跑路。但他從沒有這樣想過。他現(xiàn)在唯一后悔的是自己先看走了眼,又不經(jīng)大腦地隨口應承了人家的賭約。最重要的是,他還有事相求。
經(jīng)過一番權(quán)衡,他道:“我是有師承的人,功法不可以隨意外傳。不過,既然有了賭約,我也不能隨意反悔。你們得答應我兩個條件!
“說說看。”白松鶴道。
“我要的不是培氣丹,而是延年益壽丹,這是我送給師傅的禮物,下次來我要收取!
白松鶴點點頭,“這個不難,而且一定是高品質(zhì)的!
“作為定金,這次我傳這套功法的入門兩式,下次過來收取益壽丹時傳給你們第三式!
白松鶴點頭同意。
“一共就傳給你們?nèi),多了沒有!蹦曦S道,“而且,你們只能偷偷地修煉,永遠不可以再外傳!
白松鶴開始翻白眼了,還不知道是個什么破功法就先賣開了關(guān)子,僅僅傳授入門的前三式就要換取我的延年益壽丹。你知道這丹藥的基礎靈藥多珍貴,煉制起來多麻煩嗎?
“麻煩問一下,這個功法有名字嗎?一共多少式?”白松鶴的臉色不是很好看。
年豐瞇起了眼睛,好久,道:“狂龍舞,一共十二式!
在白松鶴開口前,年豐又快速地加了一句:“我跟了師傅半輩子,現(xiàn)在只走到第五式。”
嘶!白松鶴和東門乾同時在心底倒抽一口冷氣。什么樣的功法能讓人走了五式就用了半輩子的時光?且還能走到神級?最開始東門乾并不確定年豐的修為到了神級,那只是他為了達到目的的隨口奉承加試探。結(jié)果對方?jīng)]有異議,這才確定這個駐顏有術(shù)的小老頭真的到了金念境。
接下來就是傳授功法的時刻了,白松鶴和東門乾沒有再提出異議是想先接觸一下這個功法再說。要檢驗這個功法的成色唯有親身體會了,才知道珍貴不珍貴。
這時候的年豐又加了一句話:“我們這只是履行賭約,所以,我的修煉體會不會給你們,心法口訣也只給三分之一。”
我去!好脾氣的東門乾首先爆發(fā):“你這是明著敲詐我們啊,還不如直接逼著我們給你那老不死的師傅煉制益壽丹來得痛快!
年豐眼中的厲芒一閃,卻在白松鶴的一句話中熄滅了心中的怒火。白松鶴道:“乾弟,這位前輩已經(jīng)很厚道了!
是的,白松鶴在一瞬間體會到的就是厚道。他的誠實和為難在這幾句話中體會得真真切切。
“日后你們會明白,我能這樣做,已是最大的誠意了!蹦曦S神情莊重地說道。
功法就在這種略微壓抑的氛圍中傳承了,一共兩式,還是殘缺的兩式。年豐不管他們記沒記住,演示了兩遍,給了幾句不完整的口訣,然后,只拿了兩粒培氣丹,拉長了臉,悶悶不樂地離開了千雁山。
若說惱火,應該是他,而不是那兩個散修。他覺得自己是被強迫的那一方。雖然只僅僅傳出了殘缺的兩式,但他的心中卻像失去了重寶一般,感覺很空。
不過,隨著離開千雁山的地界,他的心情逐漸清朗起來:他們整不明白的。我年豐兌現(xiàn)了賭約,他們也得到了傳承,兩不相欠。若說日后還能拿到益壽丹,那也對得起師傅了。
時間過去了兩個月,年豐又來到了千雁山。白松鶴見到年豐,什么也沒有說,直接將一盒益壽丹遞給了他。盒子是用靈木精心打造的,小巧而精致。
年豐打開盒子,滾圓,晶瑩剔透的丹丸滿滿當當,異香撲鼻。只是看和聞就知道這丹藥的質(zhì)量屬于上品。
一時間他不知道說什么好了,感動有點,慚愧有點,難為有點,最多的是疑問:他們是修煉前兩式有了好的體會,還是單純地為了得到第三式?
他來只是順路拜訪,抱著試探的心態(tài),余下的賭約能否兌現(xiàn)他并沒有抱有很大的希望。
第三式的傳承在彼此的沉默中完成,年豐給出的口訣依然是殘缺的,只有三分之一,也就是一句引語。
年豐有許多疑問,卻無法開口,而白松鶴和東門乾一句多余的也不問,這讓年豐完全摸不清底細,憋得十分難受。
年豐要走了,白松鶴拿出了一個小瓷瓶,遞給他,“我又摸索出了一個新品種,請前輩試用一下。”
年豐點點頭,“我會將服用后的體會帶回來的。”這說明他還會再過來。
又過了三個月,年豐路過時重返千雁山。
三個人彼此看著對方,都想從對方身上找出點與之前的不同來。還真讓他們找著了,大家都比之前更有神了。
“很可能這是我最后一次來這里。”年豐道。
“我們也會隨時離開這里!卑姿生Q道。
“那,再會!
“再會。”
年豐轉(zhuǎn)身的同時,伸手一彈,一個彈丸一樣的小紙球就到了白松鶴的胸前。白松鶴左手接住紙球,右手一甩,一個木制的盒子也飛向了年豐的后背。年豐本能地微微側(cè)身,右手一探,抓住了木盒。
就這樣,一場玩笑般的賭約徹底結(jié)束了。年豐拿著一大盒神奇的丹藥飄下了千雁山;白松鶴則當著東門乾的面立刻打開了那個小紙球。
展開的紙面上只有兩句不是人話似天書的文字,一句前面有個四,另一句的后面墜著個五。
“這是鬧什么鬼?”東門乾一臉疑惑。
“應該是狂龍舞四式和五式的一句引語。真難為這位前輩了!卑姿生Q道。
“我去,這與不給有什么區(qū)別?連式架都沒有!睎|門乾一臉憤懣。
白松鶴卻一臉興奮,“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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