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漁翁得利
話中意味，已然明確。若蘇牧肯留下，洛孤顏情愿常伴蘇牧身側，與其做一雙修道侶。
“神女有心了。”蘇牧淡笑道。
此中有真意，蘇牧卻推脫，為的是追尋大道，男兒當自強，豈可委身事花叢？
“先生，先生當真無意？”洛孤顏美眸濕鏕，差些流珠，顫音發問。
秋風刮去，紅瓣凋零，飄落流水之間，涓涓而下。蘇牧俯身，一溪水，一拾紅瓣，笑道：“人言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我卻不以為然，你且看去，這落花是有意，流水亦非無情。
不然，流水緣何載著紅瓣去那遠方？因由秋風，果結四季，萬物各有其道，諸般種種，強求不得。”
“孤顏明白了。”
一行清淚墜朱顏，兩道柳眉郁思牽，洛孤顏淚眼婆娑，微微笑道：“不知為何，雖與先生只初見，卻已好似相識許多年。”
這是實話……
“莫哭，他日我自會歸來。”蘇牧屈指拭去凝脂霜淚，柔聲安慰道。
“那，孤顏等你。”
妙人玉足前移，踮起腳尖，那檀口微閉，一抹紅唇印在了蘇牧面頰上，香艷……
…………
…………
“該走了。”
酣睡樹下的炎冥聞聲而起，虎目四望，見蘇牧已至身前，當即傻笑道：“主人去哪里啊？”
“還能去哪里？去洪荒，得趕緊去尋個落腳府地。”蘇牧漠然道。
“不是好了三天么？怎變卦了？莫不是洛霞族逐客？”炎冥不解，因蘇牧向來為一不二之人，何曾言行不一過？
“我走，那便走！哪里來的這些廢話？”蘇牧眉頭一皺，漠然出口，攜著幾分無法抗拒的威嚴。
炎冥被蘇牧嚇得當場愣住，呆呆怔在原處。未幾，又聽蘇牧道：“汝若想留下，吾也不強求。”
言罷，蘇牧轉身便要走開。炎冥這才反應過來，一個虎跳，來至蘇牧身前，傻笑道：“主人這是的哪里話？炎冥早已在這鳥地方呆的煩悶，怎會愿留下？”
“那便好。”
蘇牧默然道，而后飛身掠起，停在炎冥獸背上。大翅扇騰，陡然疾風呼嘯，山林震動。
洛霞一族護族大陣，已被蘇牧頓悟之時盡數掌握，故而炎冥離去的不費絲毫力氣。炎冥飛出洛霞谷，懸在半空，發問道：“主人，咱們到哪里去？”
“還是南方吧。”蘇牧隨口道。
炎冥聽了，當即調轉方位，往南方十萬里沼澤而去。蘇牧負手云端，深邃的眸子遙遙相望洛霞谷，心頭嘆道：今日不走，再過兩日怕就走不成了……
………
“他走了。”
洛孤顏黯然神傷道：“心中很是不舍，好似缺失了什么。”
“族長，你，你莫不是動了真情？”三長老被洛孤顏這句話驚了一跳，她不敢相信，這般女兒家懷春蜜語，竟是自洛孤顏這一鐵腕族長口中出。
“是又如何？”
洛孤顏抬頭，望蘇牧遠去的方向，喃喃道：“他還會回來的……”
…………
…………
卻那蘇牧，被炎冥馱著，一日游蕩八千里，盡攬洪荒萬千境況，湖光山色。
洪荒分四方，蘇牧自不周山顛往南去，所經大山原野越發稀少，沼澤漸多，百萬里低矮丘陵相連，雖缺北境宏偉氣勢，卻也算壯闊。
這日，炎冥展翅云霄，蘇牧端坐其上，閉目打坐，突而出口道：“汝且停下。”
“喏。”
跟著蘇牧這些個時日，炎冥也學會了乖巧，當即俯沖而下，在一處丘陵峰落下腳來。
“前方九百里處，有大能打斗，我去探探風聲，汝便在此等候。”
蘇牧吩咐幾句，便一揮衣袖，施展空間秘法破空而去。蘇牧憑空消失，只留下一臉懵逼的炎冥。
……………
……………
且那九百里外，一大鵬凌空，遮蓋天日，綿延不絕千百里，翱翔于空，氣勢驚天。
“鯤鵬！你不留在北海，來我南方作甚！”
爆吼破空，山林浮動，卻見得一蠻荒古神獸匍匐在地，其形似巨虎，北生雙翅，眸若血海，獸軀百丈有余，遠不及天上那尊巨禽。
然氣勢之上，卻絲毫不輸半分。
此獸喚作窮奇，混沌魔神精血所化，修為已步入大羅金仙初期。而天上那尊巨禽，正是鯤鵬！亦為一尊蠻荒古獸，同位大羅金仙初期。
蘇牧運用空間秘法，自成一方周遭，隱匿三千丈外的云層內，一見鯤鵬，心頭當即掀起波瀾，霎時回想起了學時文章。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鳥也，海運則將徙南冥。
蘇牧嘖嘖稱奇，這鯤鵬果不愧是日后的萬妖之師，天地洪荒不過數個會元，便已有了這般實力。
“何處有好東西，我便去哪里！你守著大陣無法破開，倒不如讓我助你破陣，寶物共享，如何？”鯤鵬揚聲道，聲若驚雷，宛似洪鐘。
“我在此地苦苦守了數萬年，汝，真是妄想！”
窮奇怒喝道，下一瞬，大翅一展，騰空而起，往云空之上的那尊龐然大物，沖殺而去。
砰！砰！砰！
轟隆隆~！
巨鳴震天，窮霄砰然，兩尊洪荒古獸奮力廝殺，掀起滔天動靜，一座座丘陵接連化作湮粉，沼澤干涸，無數弱生靈遭劫難波及，當場身死道消！
蘇牧遙遙遠視，做壁上觀。這等因果戰局，他可不愿去插手。鯤鵬與窮奇可謂實力相當，你來我往，斗得異常激烈，算是生死局一般，非是你死，便是我活！
于此番爭斗，蘇牧無甚興趣。然方才聽鯤鵬所言大陣，蘇牧卻是有些興致。為免讓這兩尊古獸發覺，蘇牧一番心探尋，終是發現了些許端倪。
可見靠北三十里處，有一略高山峰，放開心神探去，果真感應到了極為強烈的陣道法則。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蘇牧心笑，當場打定主意，決意來個偷天換日，悄無聲息的將陣中之物拿出。
只是，不知大陣中為甚好東西，竟能讓兩尊洪荒古獸爭得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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