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蓉微笑道,“嗯,還好我功力不減當年。從目前看,他體內的噬靈蟲,已經除盡了。”
聽完這句,湛清高興得直接跳了起來,結果手里的水杯“啪”地扔了出去。
丁勤也是心下輕松了不少,雖然現在虛弱的感覺讓他不太舒服,臉上卻也慢慢露出了笑意,“多謝前輩相救。”
邵蓉道,“你不必過早謝我。現在,雖然說你體內噬靈蟲已除,但是由于丹田及經脈原來都受過重傷,真正想要恢復,還需要一段時間。其實我很納悶,是什么人把你傷成了這樣,又是什么人救了你。不管是傷你的人,還是救你的人,都是高手。特別,是那個救你的人。”
她的面上露出幾分向往之色,“據我現在來估計,當時,若是換成我,可能都無法把你救活。你能活到現在,絕對是奇跡。”
丁勤苦笑道,“我實在是記不得了。”
邵蓉道,“正常。受那么重的傷之后,多數人失憶都是必然的。至于恢復,再稍過兩天,等你的承受能力強一些,我會給你嘗試一下針炙的刺激。只不過,效果如果,要看你的造化了。”
丁勤點了點頭,“那到時還要有勞前輩費心。”
邵蓉呵呵笑道,“不單費心,還會費力。不過,這并非是為了你,也不是為了我的名號,我都是為了我的女兒。萬一以后你們兩個真在一起了,你卻被失憶所惱,也不是什么好事。”
她這樣一說,丁勤和湛清都沉默了。湛清為了打破這尷尬,過了一會兒笑道,“我再去給你拿水。”然后一溜煙地跑了,再也沒有回來。
丁勤想了想,又問道,“對了,前輩。我曾經聽人說,在愛蘭島上,有種清心蘭,是可以有助于記憶恢復的。不知道我這種情況是否對癥?”
邵蓉的面上帶著些驚訝,“誰能告訴你這個?一般來說,現在的百鳳城,對于清心蘭都是絕口不提的。這其中,涉及到了多家的利益,他們明爭暗斗,哪里可能會向你透露。”
丁勤想了想,道,“是余星棋前輩。”
邵蓉這會兒驚訝更重,“你見過了余星棋?”
丁勤點點頭,“沒錯。他也幫我治療過了。”
邵蓉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居然還活著。挺好,挺好。只是不知道他現在怎么樣了。”
丁勤見邵蓉言中面上都沒有惡意,才放心地道,“他現在與和辰莎隱居于外,子女均已結婚生子,雖然境況不算什么大富大貴,卻也不能算差。這些年來,他小心翼翼地躲避著仇家,至少是沒有讓余家滅族。”
邵蓉道,“我對余星棋所知不多,也都是后來才耳聞。我一直在為余家的敗落而惋惜,這可能是同為醫界人員的緣故吧。”
丁勤道,“可能是吧。那,清心蘭對我到底有沒有效?”
邵蓉笑笑,“清心蘭這東西,是一味奇藥。用作失憶的輔助,效用只是其一,而且是最基本的一種。其他效用,比如用于增進修為,用于改善體質等等,都比這更有用。只不過,由于愛蘭島上的劇毒,便是連尹家都無法攻克,所以清心蘭能流出來的極少,甚至成了天價,可是即使如此,依然有價無市。”
她輕嘆了口氣,“每年,死在尋找清心蘭這件事上的人,不下千計,但能獲得的,鳳毛麟角。我自己別說用它配藥,便是見都沒有見過實物。因此,用在你身上到底有沒有效,我也無法定論。”
丁勤聽他這樣說,倒是心里多了些希望,“也就是說,至少還有希望?”
邵蓉道,“希望倒是有的。可是,你確定,你能抓住這希望?想買?連百鳳山莊都買不到,你能有他們的實力?想去自己采?連尹家都采不來,你有他們對毒更了解?”
丁勤道,“我對毒確實沒有那么了解,可是我有百毒不侵之身。”
邵蓉這倒是又皺起了眉頭,“百毒不侵之身?真的?怎么來的?”很顯然,禹升和湛清并沒有向她提起過此事。
丁勤道,“我,我也不記得了。可是確實,我不怕各種毒素。”
“這就是尹家把你抓去的理由?難怪,也難怪了。”邵蓉頻頻點著頭,“有這樣的人擺在他們眼前,他們不動心才怪。”
丁勤也是輕笑。“我發現,我從到了這邊,處處都是麻煩不斷。我有時候甚至會想,是不是我失憶前,也是個麻煩不斷的人。”
邵蓉哈哈大笑,“你要是沒有麻煩,能傷這么重?這樣,你想去愛蘭島,過兩天,我先試試你對毒素的抵抗。如果在我這里能過關,你可以嘗試去這蘭島看看。但是,你要注意,一定要以自己的性命為重。記憶這東西,”
她的目光轉向遠方,“有些,本來也是要忘的。如果真能忘了過去,重開一片世界,也是一件人生幸事。”
丁勤不言。在他心里,即使是忘了過去,也要在弄清自己的過去之后。
此后兩天,丁勤都在休養。邵蓉也專為他做了一些特殊的飯菜,盡管看起來單一,但是吃到嘴里絕對可口。丁勤的身體也在迅速恢復,幾乎回到了治療之前的狀態。
只不過,每一天晚上,禹升和邵蓉都是整夜整夜地不睡。盡管已經開始習慣這些聲音,可是丁勤總還是覺得怪怪的。丁勤其實更好奇的是,這兩個人是怎么休息的。因為每天白天,也沒有見他們睡覺,可是兩個人卻是精神飽滿,甚至氣色一天比一天更好。
第三天,邵蓉給他備了十余種藥粉。從第一種開始,每過一個小時,邵蓉讓他服下一種。
丁勤很清楚,這些藥粉都是毒藥。不過,他體內的抗毒能力,在驅除了噬靈蟲之后,反而變得更為敏感,效率也更高。幾種藥粉服過之后,并未產生任何的不良影響。
邵蓉對此非常驚訝。因為最后一種藥粉,是他們邵家當時的奇毒,雖然有法解,但是過程異常麻煩。而且,即使是放到尹家,也絕不敢對這種毒藥有任何的輕視。
試過之后,她很快表示,丁勤可以去愛蘭島。
對這個結果,丁勤心里是有數的。在這天樞州,一路走來,經歷過幾次被人下毒,再加上在尹家的試毒,充分說明他的身體是能禁受這些毒物的。
在此之后,邵蓉讓丁勤躺到床上,自己則取出了一包銀針。這些針大小各異,但是到了邵蓉的手中,都如游蛇一般。邵蓉只要一抬手,便有一根針刺入丁勤身上的穴位。
不過,這一次丁勤沒有感覺到多少疼痛。因為邵蓉最先刺入的幾根,已經麻痹了他的痛覺神經。在刺入大概三十根左右的時候,丁勤便覺得有股困意襲來,不多時便已經睡著了。
朦朧之中,他開始做夢。夢似乎是由很多的碎片構成的,有一個又一個的人臉,有一個又一個的聲音。夢中有防守嚴密的城墻,一望無際的沙漠,波濤洶涌的大海,高聳入云的崇山。有時他似乎是在千軍萬馬中沖殺,有時又似乎在山林溪流邊休閑,有時候憤怒難遏,有時又感動滿滿。
他不知道自己做了多少夢,但是隨著突然眉心一痛,他醒了。
醒來之后,他的第一感覺就是惡心。也不管床邊的邵蓉是什么表情,他直接趴到床邊,“哇哇”地就吐了幾大口。
由于胃內的食物早已經消化得差不多,吐出來的全是水樣的胃液。吐完之后,丁勤覺得肚子似乎是好了不少,可是頭疼欲裂,難以忍受。
他不由得用雙手抱住了頭,嘴里發出了輕輕的嗯聲。
邵蓉見此情況,立即從身上摸出兩顆綠色的藥丸給他服下。
藥入腹中,一股清涼感傳來,很快便及全身。丁勤的頭疼有了明顯的緩解。他感覺到一種難言的疲憊,很快又沉沉睡去。
湛清一直守在邊上。見丁勤睡著后,她才輕聲問邵蓉,“娘,怎么樣?”
邵蓉面色嚴肅,搖了搖頭。“不是太樂觀啊。其實,他的記憶都在,只是被屏蔽了。這與他當時受的傷有關。他當時的傷,可能遠比我想象的還要重。甚至說,他那會兒,幾乎就已經該是死了的。”
“可是為什么受了傷會屏蔽記憶?人為的?”湛清不解。
邵蓉道,“不是人為的,是他自己造成的。因為那時候的經歷太過痛苦,人的大腦就會本能性地去忘記它,并且阻止任何外來的力量來恢復這種記憶。而丁勤,恰恰是連在那之前的所有記憶都屏蔽掉了。”
她停了一會兒,又道,“其實我真的很想知道,到底又是什么樣的高人,能如此起死回生?如此的醫術,讓我都覺得我自己這樣渺只能仰望。而你選中的這么個男人,又是怎么樣的一個身世,能讓他身邊有這樣的高人,又能給他百毒不侵之身,又能這樣起死回生?”
湛清聽完,沒有說話。邵蓉撫摸著她的頭,“清兒,你真的需要有心理準備。這樣一個男人,隨非他愿意,否則我覺得,你是留不住她的。如果有可能,盡早收心,以防以后難以承受。”
湛清眼淚汪汪的,只是沒有流下來。她強笑了笑,“從小你和爹就教育我,要堅持,不要輕易放棄。我好不容易看上一個人,怎么不可能不明真相就轉身離開?”
邵蓉聽完,沒再說話。她看了一眼床上的丁勤,牽著湛清的手慢慢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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