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車輪滾滾,碾碎冰雪,駛近城關(guān)。
獄瀧撥開車窗,抬頭望天,只見關(guān)門為界,自己所在的關(guān)外風(fēng)雪連天,關(guān)內(nèi)卻萬里無云,碧空如洗。
“快要到了。”
趕車的獄離低聲說道。
獄瀧嗯了一聲,放下車簾,緩緩撫摸著雙腿上橫置的長劍。
關(guān)內(nèi),李長安看著那輛馬車由遠(yuǎn)而近,駛?cè)腙P(guān)門,忽然感到一陣心悸!
眼前一暗,像有一片烏云忽然聚攏,遮蔽了日光,但抬頭一看,卻是一張遮天蔽日的掌!
那大掌紋如同縱橫交織的溝壑,皮膚蒼老,對著地面一拍而下!
“神墟境,不是于前輩,難道是凌霄道宮的那位?”李長安心中一凜,雖然感到身上壓力如同負(fù)山,但并未躲避,因?yàn)檫@一掌的目標(biāo)不是他。
“他出做什么,道門不是想輔佐獄族么?”李長安眉頭微皺。
但下一瞬,巨掌被一道血光砰一聲打散!
轟隆!
仿佛天地都晃了三晃,李長安耳中轟鳴不止,只見之前那個煞氣滔天的龍驤衛(wèi)不知何時憑虛站到了半空中,聲若雷鳴,呵斥道:“五百年前爾等道門余孽在帝尊面前搖尾乞憐,帝尊才放你們一條生路,只將你們驅(qū)逐出東荒,現(xiàn)在你們卻敢進(jìn)入西岐了,好大的膽子!”
說著,他提起拳頭,對著身前的虛空一拳打出。
砰的一聲,一陣狂風(fēng)掀起,飛沙走石,他拳勁所向,似有一團(tuán)無形的水光不住扭曲,就像天地都要被他打裂。
“好硬的拳頭。”只見天上云氣忽然凝聚,變幻出眉眼耳鼻嘴,是若懷真人的臉孔。
神墟三境中,第一境界無量,正是掌控?zé)o量天地元?dú)猓澳欠ㄏ嗑拚疲同F(xiàn)在的凝云顯形,都是神墟無量境的段。那龍驤衛(wèi)肉體強(qiáng)悍已近乎無敵,若懷真人雖然道行驚人,但顯然也不敢跟他正面硬碰,而是藏身小世界中,操控天地元?dú)夂退麑场?br />
“但你可知道,見九國器如見元帝,獄王坐擁國器,你要對他動,就是大逆不道!”
那云氣聚集的巨臉吐出大逆不道四個金字,宛如四座小山落下,四面擠壓那龍驤衛(wèi),要把他擠成肉醬,龍驤衛(wèi)大喝一聲,澎湃的血?dú)馔鹑绫l(fā)的火山,將那四字摧枯拉朽沖得粉碎!
“嗯?藏頭露尾果真是道門風(fēng)范,不過你以為你躲在小世界中,我就拿你沒辦法了?”
龍驤衛(wèi)站在半空中,左右睥睨,有掌控全局的威勢,對著前方虛空又是一拳。
砰一聲,如琉璃碎裂,虛空竟被破開一個洞口,透過洞口,可以窺見其中是一片山清水秀的洞天福地。
龍驤衛(wèi)二話不說,鉆身其中,洞口倏然合上。
方才震動天地的動靜平息了,四下寂靜無聲。
李長安松了口氣,這兩人再打下去,自己被余波波及都有危險了。四下一看,只見所有人都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沒人靠近這戰(zhàn)場。
那馬車已駛?cè)腙P(guān)門,車夫坐在車轅上,引頸遠(yuǎn)望,看著鎮(zhèn)北王的軍隊(duì)從遠(yuǎn)方接近。
殷——
李不琢耳中突然聽到一聲極其細(xì)微的刀吟。
“八荒刀……你感覺到了那柄與你同源而生的國器么。”
他握住刀柄,瞥向馬車,這時,車簾被一只挑開,車中的獄瀧也似乎不經(jīng)意般一眼望過來。
“另一尊國器?是碧荒說的八荒刀吧。”
車內(nèi),獄瀧眼神閃爍。
“玉京城派人想殺我,鎮(zhèn)北王雖然想把我當(dāng)成棋子,但就現(xiàn)在看來,玉京城來的龍驤衛(wèi)對我出,鎮(zhèn)北王卻不相幫,也許是覺得我這棋子棄了也無所謂。道門倒像是真心要幫我的,但八荒刀的擁有者,他來這又有什么目的?”
刺啦!
晴空中,忽然有霹靂炸響,半空突然裂開一道縫隙,露出了一片小世界,咻!一道黑影被從裂縫中拋出,細(xì)看竟是若懷真人。
若懷真人飛至半空,小世界中一道血影如雷光激射,將若懷真人肉身啪一下撞得血肉崩散!
只不過,每一縷飛散的血肉濺出時,卻瞬息變成了布滿朱砂紋路的黃符,緊緊貼在那血光身上,砰砰砰砰砰砰!劇烈的火光讓太陽都黯然失色,四周被襯得一片黑暗,火光中,傳出一聲冷哼。
“哦?化身被我一拳打碎,不敢再出來了?再敢出妨礙,我定要?dú)⒛闶椋茨氵有多少化身!”
光芒止歇,血影停下后,果真就是那個龍驤衛(wèi)。
云氣涌動,若懷真人聲音再度傳出:“你打敗我又能如何,獄王國器在,你一身武力都是龍氣所賜,在國器面前,你反而要俯首稱臣。”
“不過竊賊而已,安敢稱王。”龍驤衛(wèi)冷笑一聲,大步走向獄瀧的馬車。
只一步,就來到馬車邊,無視獄離,直接去掀車簾。
“臣道缺,你當(dāng)以死謝罪。”
平靜的聲音自車廂中響起,一截劍尖緩緩刺出,剛才打敗神墟境的龍驤衛(wèi),面對著這劍尖,卻身不由己一般,將頸子遞送到劍刃邊。
“竊奪帝尊之器,你萬死莫辭,整個獄族都要陪葬!”龍驤衛(wèi)渾身驀然染上一層赤紅,咬牙切齒,生生向后退了一步。
“以血?dú)鈴?qiáng)行阻隔七缺劍,他一身修為九成都是龍氣所賜,卻能棄龍氣不用,強(qiáng)行以血?dú)鈸踝∑呷眲Γ媸菑?qiáng)悍。”李長安遠(yuǎn)遠(yuǎn)看著,心中感慨。
“但他這樣拖下去還是必敗無疑,咦?”李長安眼睛一瞥,只見龍驤衛(wèi)之前護(hù)送的馬車上,那車夫趕著蛟麟馬,竟向著獄王的馬車接近。
顯然也有其他人注意到了這一幕,但目光大多落在那馬車上,亦或是那極深的車轍上,安然坐在車廂外的那個白發(fā)蒼蒼的讀書老者,反倒沒吸引多少注意。
“他們要做什么?這馬車恐怕是幌子……”李不琢眼神凝重。
半盞茶的功夫,兩輛馬車已經(jīng)接近,車夫走下車轅,來到獄瀧的馬車邊。那龍驤衛(wèi)苦苦支撐,卻被一劍洞穿左肩,一劍劃開右胸。
本來萬象境就可以血肉重生,連斷肢都不會流血,可以強(qiáng)行鎖住,可他受傷的地方卻鮮血淋漓。
“該結(jié)束了。”獄瀧望著那接近的車夫,心生不妙,這龍驤衛(wèi)不是蠢人,這樣苦苦支撐,意義何在?
他一件刺出,卻突然刺不出去了。
只見那車夫走到近前,對他拱一施禮道:“獄王,可敢刺我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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