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外,飛流宗候泰平皺眉看著李長安身邊那錦服公子的身影。
如今誰人不知李長安不光是青州世子姒飛臣與飛流宗之死敵,還因宋老魔的緣故被浮玉、烏夔、正陽三宗惦記,除去那原本立場就與他相近才與他一條戰線的南寧王,還有誰會隨意接近他?
這余慶站出來為李長安說話,三言兩語便為李長安洗脫了大半嫌疑,顯然不是蠢人,他敢站出來,那便表明他并不怕青州世子,也不懼飛流宗。原本李長安背后的懸劍宗還沒查出來歷,現在又多一個什么楚地洪州的修行世家子弟,飛流宗雖不怕麻煩,但也不想惹太多麻煩。
方才見李長安落難,本想落井下石推波助瀾一把,但此刻,卻閉口不語,默默離開人群,將余慶的面貌銘記在心,只待回去后,利用宗中勢力查清此人根底。
而靖道司那邊,孫無赦尚在猶豫,耳邊響起齊文山的傳音:“無赦兄,就按這余慶說的辦罷,要定李長安的罪,待擇道種過后也不遲。就讓蒼風去看管,也不怕他遁逃!
孫無赦略微沉吟,橫了李長安一眼,冷冷道:“你還剩下五天!闭f罷,銀槍一振,反身就走,人群給他讓出一條道來,待走遠幾十步,他身形一躍,御空離去。
齊文山對包圍李長安的那五人其中一位身材欣長,模樣穩重老成的青年說道:“蒼風,這五日間他便交予你了,若你看守疏忽,此人之罪便由你來頂!
被稱為蒼風的那位修行人毫無異色,答了一聲是,顯然看守李長安這項差事對他來說毫無難度。
與此同時,靖道司進入絳珠閣中的幾個修行人已經出來,樓內尸體已然不成人樣,而濃郁的煞氣也沖散了所有可能存在的道術痕跡,根本發現不了什么證據。
齊文山深深望了李長安一眼,便帶著靖道司一干人等離去,至于李長安身邊列陣的五名修行人,也走了四位,只剩那個“蒼風”,緊跟在李長安身邊十丈處,不遠也不近。
其余被靖道司驚動而來的修行人也大多離去,李長安雖屠殺凡人修行魔功,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事兒交給靖道司去頭疼便罷。
只不過,也有人離去時候對李長安嗤笑不已。
“這李長安所修功法五行不全,也不知是從哪個野雞門派走出來的,以為投靠南寧王便找到了大山,給南寧王當狗腿子惹上一身麻煩,結果誰知南寧王如今也是自身難保,哪有功夫照顧他!
“他今夜是自己作死也罷,被人陷害也罷,總之南寧王連站出來說一句話都沒有,顯然是棄卒保帥,丟掉他這枚棋子了。”
“此人倒有些貴人運,總能搭上他人的線找到靠山,不然以他的實力這樣蹦達,早該被人捏死。呵,現在南寧王放棄了他,倒又有一個余慶站出來幫他,不過照他這么下去,麻煩只會越惹越多,到時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有幾人離去之前,便站在不遠處談論著,不時瞥李長安一眼,輕視之情溢于言表,甚至抬高聲音,讓這些話一字不落鉆入李長安耳朵里,俗話說人言可畏,有時候人言比刀子還能殺人。
此時,元慶看著孑然獨立的李長安,便上前幾步道:“長安兄,當今要務,你先要穩住自身不露破綻,才能讓那暗害你的人不再有機可乘,其次才能有余力調查此案真相,還自己一個清白!
梳月湖邊人群已散去大半,穆藏鋒與姬璇已退到一顆枯柳樹后,姬璇道:“三師兄,你盯著那些人看做什么?”
穆藏鋒認真打量著那出言落井下石的幾人,低聲道:“這幾人中,可能有余慶的人!
姬璇道:“師兄是不是有些草木皆兵了?”
穆藏鋒搖頭,“不可斷言,只是這幾人言下之意分明是挑撥師弟與那南寧王的關系,按說師弟被人陷害,此時正是心緒難平之時,極易受到影響。而南寧王一方確實無人出來為他說話,這樣一來,他縱使不與南寧王決裂,心中也會生出隔閡。這時,在他危難之時出手相幫的余慶便能在他心中占取極大分量,若換了別人,只怕已對他感激萬分,只差生死相托了!
“多謝余兄危難之時相幫,我李長安若能脫身,日后這條命便有一半是余兄的。”湖岸邊,李長安對元慶三番感謝。
“當然,師弟這是裝的。”暗處,穆藏鋒對有些發呆的姬璇說道。
那冷嘲熱諷的人說幾句話后,便各自離開,看起來并非一伙的,穆藏鋒認真幾人面貌記下。
湖岸邊,元慶用折扇指點隔岸對面,對李長安說道:“不必客氣,我就住在對岸處,長安兄可要去我那住宿一陣?別的不說,至少能保證長安兄的安全!
李長安略微沉吟,有些猶豫,“我如今麻煩纏身,還是不要連累余兄了!
元慶道:“長安兄方才還求助于我,我也已經答應,難道長安兄要陷我于不義?”
李長安松了口氣,似是以為元慶剛才只是沖動相幫怕他反悔,聽到他的話才心安了一般,但也沒一口答應隨元慶離開,只是說道:“我還有些重要隨身之物落在南寧王府,待處理完后事,自會來拜訪余兄。”
元慶心知不能逼迫太緊,便笑了笑道:“也好,長安兄萬事小心,我且先告辭了。湖對岸的桂花巷中有座別院,是昆南城中趙通議的產業,我在那租住了一段時日,長安兄可到那處尋我。”
“屆時余兄莫嫌麻煩便好!
李長安目送元慶沿著河堤走遠,他也欲要離去,心中第一反應便是去尋穆藏鋒與姬璇,但他動一步,在他身邊一直默然不語的那位靖道司的蒼風也跟著動一步。
轉過頭去,那蒼風只淡淡看著他,有時目光也不放在他身上,但總保持在他身邊十丈左右的距離。
李長安不由皺起眉頭,此人倒是個麻煩,該如何擺脫?
…………
梳月湖中,一艘漁舟劃破墨藍色的湖面,攪碎一輪月影,向對岸駛去。
船內,沈綾道:“看樣子,那李長安定逃不脫公子掌心了!
元慶手中搖晃著酒盞,露出智珠在握的微笑,“自然如此。”
沈綾幽幽看著他,柔情千種,將殺意隱藏在最深處。
湖中淺浪迭起,船身微震,忽的船簾被蕩開一條縫隙,余光中,沈綾似乎見到湖岸上立著一道人影,轉頭卻并未看到什么,微微蹙眉,以她的修為,幾乎不存在眼花的狀況。
而湖岸邊,那穿著一身黑袍,里襯月白色衣裳的女子手執長劍,將身形隱沒在黑暗中,回想船簾蕩起時露出的一襲倩影,自語念道:“如此身段容貌當真我見猶憐呢,若拿張草席卷了委實可惜,本姑娘宅心仁厚,且賜你一口薄棺。不過,師弟若要饒你性命,那就饒了,打發做個婢女也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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