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非常可疑,但是皇帝陛下他……”塔妮婭臉色難看,她緊咬著下唇不愿贊同我所說的推理:“他應沒有殺容妃和安妮的理由吧?”
“為什么沒有?”我嚴肅的看著她說。
“容妃是皇帝寵愛的妃子啊,而安妮又是他刻意安排的太子妃,他沒有理由要殺她們啊!”
“哼,理由還不簡單。”
我站起來,在玻璃櫥柜里拿出了一瓶老皮珍藏多年的白蘭地,和兩個高腳杯,輕輕放在桌上倒滿了酒,遞給煩惱的塔妮婭一杯,自己又端著一杯喝了一口,笑著說道:“如果你想知道皇帝的殺人動機,那我想我們可以討論分析一下。”
塔妮婭皺著眉頭抿了口酒,她低頭平靜的說:“那就說說看吧。”
我不慌不忙的坐了下來,看著塔妮婭說:“我曾經看過幾張我父親先知的日志,曾經記錄了一些皇帝曾經不為人知的往事。”
“什么樣的往事?”塔妮婭晃著杯子問道。
“你知道他是逼宮原來的皇帝退位后,才自己得意登基的嗎?”
“嗯,似乎是聽說過一些傳聞。”塔妮婭斜著眼回憶著,“但那是政見不合的關系,不能說皇帝就是多么卑劣一定會隨便殺人了……”
“聽下去。”我打斷了這個女軍人的辯解,“既然皇帝當年是逼退他的父親后才登上皇位的,那么他自然也忌憚自己的兒子相仿他的可能,不會希望看到歷史重演的不是嗎?”
“也許吧。”
“那你知道林將軍嗎?”
“知道,以前北境的英雄,共和國曾經的首席大將軍,皇后的父親。”
“嗯,很好,可我得知的是皇帝當年利用他篡位后又逼死了他。”
“林將軍是自殺的,你不能說一定就是皇帝相逼的原因,他當時可是有能力叛逃回北境寒冬城造反的,可他自己沒那么做。”塔妮婭不服的說。
“嗯,不管你是怎么看的,可在皇后和北境寒冬勇士們的心里一定是認為那是皇帝逼死了林將軍的不是嗎?”
“是,這我承認。”塔妮婭抬頭看向我了,“所以代表北境寒冬成勢力的皇后,跟皇帝的關系一直都很糟。”
“那么情況就變得明朗了,這個皇帝既擔心自己的兒子會效仿他逼宮篡位,又害怕皇后的北境勢力逐步壯大終有一天會造反復仇。”
“可這又能說明什么?”
“當然能說明真相了,你看,容妃是太子的母親,皇帝殺了她很容易就能以女人們互相嫉妒爭寵的理由栽贓給皇后,而且大家也都會覺得這是合理的,包括當時的太子本人。”
“你想說皇帝是要讓太子恨皇后?”
“是的,這樣太子就能轉移他全部的注意力去對付皇后,而不是窺探自己的皇位。”
“可安妮的死又怎么解釋?皇帝沒理由殺她了吧?”
“當然有,安妮是皇后的親戚,她的死最敏感的無非是皇后和太子兩人,姑且不說皇后會不會認定是太子所為,但太子見到了當年母親死的法后肯定覺得那是皇后干的。”
“可太子的確會更加仇恨皇后,但是皇后并不一定會仇恨太子啊?你覺得她會認為是對她侄女安妮痛下毒手的是太子?”
“那可沒絕對,如果她不懷疑太子的話,也不會讓我茉茉去調查太子了,何況,她背后北境的勢力肯定會覺得是太子干的,特別是安文將軍,這么來看,皇帝的目的不就達成了嗎?”
“怎么說?”
“對皇帝來說,皇宮里窺視他皇位的兩個最大隱患無非是太子和皇后,一來,他沒法除掉自己唯一親生的繼承人;二來,他也沒法撤下在極寒的北境堅守城墻又無可替代的皇后家族勢力。所以,他索性讓這兩個隱患產生敵意互相內耗,自己則遠離紛爭坐山觀虎斗,暗中操控不斷調整太子黨和皇后黨兩邊的勢力平衡,這也極有可能是皇帝讓你塔妮婭去輔佐太子的原因,畢竟你這位將軍可以作為太子的籌碼來抗衡皇后勢力,這樣兩個黨派自然就被鉗制了,沒精力再想造反的事了。”
塔妮婭聽完沉默了許久,我又給自己倒上了一杯酒,慢慢的嘗了起來。廚房里做完早餐的女孩們打斷了我們,她們客氣的把食物端了過來。塔妮婭雖然一臉煩悶,但還是沒忘了朝上菜的女孩們回以了微笑。琳達和寶拉很機靈,她們看到我正在和身邊的女軍官嚴肅的談著正事,便分了盤子里的食物端上了樓,說是一起照顧受傷的珍妮去了。
“怎么樣?”我笑著問思考中的塔妮婭道:“我分析的可有道理?”
“雖然很有道理……”塔妮婭還是搖了搖頭說:“可我還是沒法確信。”
“行吧,我雖然不看好他,但也沒說一定是他干的,只是從安妮案子的投毒時間來看他是最可疑的,至于我的那些分析,不過是證明他有作為兇手的動機罷了。”
“沒想到你這位打算做游俠的男人,還能想出這么毒辣的手段。”塔妮婭喝光了自己杯子里的酒說:“看來以后我還得提防提防你了。”
“呵!那可是從你這學到的,當初你配合皇帝刺殺起義軍領袖撒卡的時候,不也是用了毒辣的手段嫁禍給愛娜的嗎?要對付毒辣之人,當然就得先了解各種歹毒手段的可能了,不然可是會被人騙得團團轉的呢。”我反過來嘲諷道。
塔妮婭有些生氣,語氣強烈的說道:“那不一樣,我是為了保衛國家,所以才這么做的,而且我說過的,嫁禍給愛娜是因為她太厲害了,不能讓她站在起義軍的那邊。”
“別激動,我只是舉個例子而已,提醒你皇帝曾用過的手段罷了。”
“你就是在埋怨我。”
“噢!女人。”我攤開手無奈的說:“我們在談皇帝的手段,別把你搭進去了。”
“是你把我搭進去的。”
“好吧,抱歉行了吧。”
“你還覺得我是個蛇蝎心腸的女人對嗎阿信?”
“唉,不是。”我試圖不再激怒她,“以前我有過這么覺得,現在不是了。”
“告訴為什么?”
我閉了閉困倦的眼睛,想著更完美的回答。
“因為……因為你幫了我不少忙吧,反正你從沒害過我不是嗎?”
“那當然,你知道我喜歡你。”她真摯的看向了我。
“好吧,讓我們回到原來的話題吧。”我站起來,挪開了臉說:“聊聊案子,想想有沒有邏輯上的漏洞。”
“你總是逃避我的感情!”她的眼眶里閃著淚花。
“塔妮婭將軍,我們能不能以后再談兒女私情?”
“哼。”她不悅的別過了臉,“你又這樣。”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繼續了我想說的話題:“分析下來皇帝有殺人的動機,然后安妮恰恰又是從他那里離開后死的,至于容妃的死,我不清楚她在去皇后那前是不是有見過皇帝,如果可以找到證據確定的話,那么無疑他就是兇手。”
“沒那么容易。”塔妮婭明顯沒了之前的耐心,她又說:“我們可以先談案子,但談完后你不能再逃避我到的問題了。”
“好吧,說吧。”
塔妮婭說她原本想等她徹底調查清楚后,再跟我談關于她早上去集市后的屋子里所發現的東西,但既然現在都已經把皇帝都牽扯進來了,那她覺得就沒必要再隱瞞了。她詳細跟我講了整個調查的經過,然后從懷里掏出了一張淡藍色的卡片交給了我。
“哦?這么說,這就是那張卡片咯?”聽完塔尼亞的描述后,接過卡片的我腦補出了一些她檢查罪證時的畫面。
“對!就是它。”她一臉嚴肅的指著卡片說。
“那么你去的就是我表妹茉茉道格拉斯所說的那個……衣兜里留有毒藥空瓶的死尸家么?”
“嗯,卡恩替我查到了地址,所以你表妹走后我就自己也去調查了。”
“哦,這樣啊。”
“仔細看卡片上的字吧。”
“寫的竟然是蛤蟆臉那個垃圾場的地址,閱后即焚?”我有些興奮的說,“那個女仆紗蘿竟然沒有燒掉張卡片嗎?”
“是的,她可能也留了一手,但最后還是被殺害了吧。”
“好吧,看來這就是皇帝給她下達的指令,讓他去蛤蟆臉買的毒藥。”
塔妮婭神秘的閉上眼搖了搖頭,她輕輕的說道:“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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