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喊聲,李二寶心中一驚,急忙和大傻、泥鰍跑出房間,就看到樓下的走廊上,小館蓮香的房間門口,圍著很多人。
蓮香是個溫柔的姑娘,李二寶對她很有好感,他擔(dān)心是她出事了,急忙朝著她的房間跑去。大傻和泥鰍也緊跟其后。
到了蓮香的房間,李二寶分開人群,就看到蓮香滿臉驚恐地站在床邊,李慧娘和李白也站在那里。
李二寶看到,在床上躺著一個衣衫不整的男子,看穿著打扮,是一個胡商。
李二寶剛要開口詢問,就聽到外面又是一陣喧嘩,接著,一隊捕快沖了過來,帶隊的是長安東區(qū)的緝盜使(從八品,相當(dāng)于區(qū)刑警隊長)高萬年。
高萬年過來后,讓仵作查驗了尸體,對李白一拱手,接著對李慧娘客氣地說道:“李娘子,此人是中毒而死,你要配合調(diào)查,相關(guān)人等,本官要帶回去詢問。麻煩你跟我走一趟。妙音坊暫停營業(yè)吧。”
不久,高萬年指揮著手下,將蓮香、侍女、接客小廝、廚子等人帶走,請李慧娘也跟他一同回去。
李白說道:“小寶,我陪著你姐一起去,你在家看家。”
李二寶說道:“行,照顧好我姐。”
李慧娘等人走后,李二寶對大傻和泥鰍說道:“我姐有麻煩了,我就不出去了,你們先回去,事情解決了,我再去找你們。”
泥鰍說道:“別呀,我和大傻陪著你,等你姐回來。萬一有事,我們也好幫忙啊。”
大傻也說道:“對,我、我陪著你。”
李二寶心里感動,說道:“好兄弟,我心里也亂,正需要你們。”
下午4點(diǎn)半,李白和李慧娘回來了。
李二寶對大傻和泥鰍說道:“你們在這里等我,我過去看看。”說著,來到了姐姐的房間。
一進(jìn)門,就看到李白正在安慰李慧娘,他說道:“慧娘,你別擔(dān)心,事情總會調(diào)查清楚的,我相信不是咱們的人干的。”
李慧娘滿臉愁容,說道:“真倒霉,那個胡人怎么就死在咱們這里了。這一關(guān)門,不知道要多長時間,現(xiàn)在周圍的幾家競爭的這么厲害,以前就暗地里挖角兒,這要是長時間不開張,姑娘們沒有進(jìn)項,難保不被人挖走。要是沒了紅牌,往后日子就不好過了。”
青樓里的藝伎從來源上有兩種,一種是賣身的,她們從屬于青樓,青樓對她們完全掌控。她們要想離開,必須要得到青樓的同意,才能夠贖身。
還有一種是掛單的,就是客座藝伎,她們有自由身份,類似于現(xiàn)在的酒吧駐唱,是青樓聘請來的。這類人往往才藝很高,能夠為青樓招攬客人,可是也容易流失。青樓之間往往會相互挖角。
青樓高收入不假,可是費(fèi)用也很高,最怕的就是不能夠著正常營業(yè)。
李白有點(diǎn)不好意思地說道:“別急,我去找找人,你也找人想想辦法。”
李白難為情是有原因的。他是個名人不假,在大唐知名度很高,也曾經(jīng)是翰林院大學(xué)士。可是他才情雖高,卻性情高傲,和講究中庸的官場格格不入,因此他才會鬧出高力士脫靴、楊貴妃磨墨的典故。也因此得罪了高力士和楊貴妃,被罷官貶出了朝廷。
李白有很多朋友,但是大部分是詩詞往來,沒什么私交。他自負(fù)高傲,讓他求人,他可低不下頭來。因此,在李慧娘的事情上,幫不上多少忙。還是要靠李慧娘自己去張羅。
這時,李二寶說道:“姐姐,這件事恐怕不那么簡單,不是隨便找找人就可以解決的。”
“小寶,你看出什么來了?為什么這樣說?”李慧娘好奇地問道。
“姐,姐夫,你們想想看,這里一出事,捕快馬上就來了,他們好像知道這里要出事,提前就等在門外了。你們不覺得奇怪嗎?”李二寶說道。
李白也驚奇地望著李二寶,說道:“是啊,小寶說得有道理。這件事情是很奇怪。”
李二寶說道:“姐,姐夫,最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你們跟我說說,也許我能夠出個主意。”
李慧娘望了望李白,欲言又止,想了想后,對李二寶說道:“沒什么,妙音坊的事情,姐姐自有辦法,你就不用管了。”
李二寶望望李白,知道姐姐不愿意當(dāng)著李白說,是怕李白為難。于是,他也不再問了,說道:“那好,我先出去了。”
晚飯后,李二寶看到李白離開了妙音坊,就來到姐姐的房間,對李慧娘開玩笑說道:
“姐姐,你呀,找男人,真不該找李太白這樣的男人。他是個好男人不假,可是只是個好情人,不是個好丈夫。”
李白是個瀟灑的男人,對人熱情真誠,尤其是對女人,掏心掏肺的,用情極深。可是,他的用情,卻不是只對一個女人,而是對他喜歡的所有女人。
這家伙才華蓋世,風(fēng)流倜儻,很有女人緣。可是他不喜歡羈絆,沒有家庭觀念,因此不知道傷了多少女人的心。
李慧娘浸染在煙花之地,十分喜歡李白的赤子情懷,明明知道自己留不住他,可是仍然為他付出了一片真情。別人逛青樓,都是需要大把花錢,李白不僅不需要花錢,李慧娘還會倒貼。李二寶為她感到不值。
李慧娘幽幽地說道:“小寶,還是你懂姐姐的心事,姐姐也知道,他是個靠不住的人,可是姐姐就是喜歡他了,沒有辦法的。”
李二寶撇撇嘴說道:“算了,不說他了。姐姐,最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李慧娘就把事情的經(jīng)過,跟李二寶敘說了一遍。
這件事是上個月的事情,戶部右侍郎寧遠(yuǎn)侯張?zhí)杜阃獾睾糜训矫钜舴幌玻吹搅死罨勰铮@艷于她的美貌,也覬覦她的財產(chǎn)。正趕上他的夫人剛剛?cè)ナ啦痪茫痛蚱鹆怂闹饕狻?br />
他托人向李慧娘表示了這個意思,被她婉拒了。
張?zhí)洞蚵犃艘院螅胖览罨勰锸且驗槔畎椎脑颉U茫屠畎走有過節(jié),于是下定決心要奪得李慧娘和她的財產(chǎn)。
李二寶是男人,知道男人的妒忌有多厲害。他問道:“寧遠(yuǎn)侯和姐夫有什么過節(jié)?”
李慧娘就告訴了李二寶。
那是去年的事情了,寧遠(yuǎn)侯張?zhí)妒乔叭卧紫鄰埦琵g的孫子,李林甫接替張九齡以后,對他進(jìn)行排擠,他一直在門下省做正五品的給事中。
現(xiàn)任宰相楊國忠在沒有發(fā)跡的時候,曾經(jīng)得到過張?zhí)兜膸椭樟羲诟献鲞^賬房先生。楊國忠當(dāng)上宰相以后,提拔他到戶部當(dāng)了右侍郎。
張?zhí)妒值靡猓接癸L(fēng)雅,在喬遷新居的時候,請李白給他家的正堂題詩,被李白拒絕了,令他十分難堪。
此時的楊國忠權(quán)勢熏天,張?zhí)兑勒讨鴹顕业膭萘Γ焊邭獍骸KJ(rèn)為李白羞辱了他,于是就恨上了李白。
這兩件事加在一起,妙音坊出事是難免的了。
聽完了李慧娘的介紹,李二寶也感到有些頭疼。
李慧娘在妙音坊多年,認(rèn)識的達(dá)官貴人不少,要辦其他的事情不難,可是對于張?zhí)哆@個朝廷新貴,尤其是他背后的靠山是楊國忠,就沒人敢出頭替李慧娘說話了。
李二寶預(yù)感到,今天妙音坊出的這件事,只是剛剛開始,后面還不知道有多少麻煩在等著他們。
他說道:“姐,你也別著急,沒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會想辦法幫助你們解決這件事的。”
李慧娘望著李二寶,感到有些不認(rèn)識了,對他刮目相看。她很高興,覺得他長大了,不再是那個玩鬧的孩子了。
不過,她也沒有指望他能夠想出什么辦法來。她安慰他道:“小寶,你也別太擔(dān)心了,這件事有姐姐呢,會有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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