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提起洛華歌這個名字，自家帝君分明是恨不得殺之而后快的。

    后來卻一次次妥協。

    現在居然還一反常態，大半夜帶著她出來滿世界跑……

    這謎一樣的事情發展，讓烏陽月影這種當下屬的可謂是越發看不懂了。

    然而……

    帝君做事，他們哪敢過問，只能郁悶地吃瓜。

    ……

    另一邊，洛華歌終于緊隨容華的步伐抵達山巔。

    烈烈山風撲面而來，刮得身上衣物都跟著鼓起。

    容華長身玉立，背對著她站在不遠處，似俯瞰眾生般的面朝前方被攏在深沉夜色中的山谷。

    他沒了下一步去向，洛華歌也沒上前去詢問他。

    她自顧自走到山的邊沿，垂眸掃過下方高低不一的山體，瞳眸微凝。

    有那么一瞬間，生出了錯覺。

    像從前立于高處，萬千將士立于下方。

    她一手帶領的異能軍團首當其沖，每一個都是熟悉的面孔。

    只待她振臂高呼，便能勇猛殺敵。

    而現在，那些人，不過是湮滅在濃稠夜色中模糊的幻影。

    思及此，洛華歌指尖微緊，連唇角都跟著抿起。

    許是距離近得能讓容華在剎那間捕捉到洛華歌細微的情緒變化。

    原本正目視一片夜色的他忽地轉過頭來。

    隨即，目光落到洛華歌身上。

    淡薄月色下，后者雙手負于身后，立于山體邊緣俯視下方，挺直的腰板顯得嚴謹又威嚴。

    這一刻，纖瘦的她沒有給人一種瘦弱的視覺。

    其周身所氤氳著若有似無的氣場，高高在上似等著旁人匍匐朝拜。

    容華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忽地開口。

    “你是何人？”

    洛華歌正陷于自己的思緒之中，耳邊聽到容華的問話，霎時回了神。

    短暫的怔愣后，她一扯唇角笑道：“帝君此言何意？我是什么人，你理應很清楚才是。”

    容華看著她面上泛開的笑容，蹙眉。

    說起來雖離譜，但也不怪他要突然拋出這么個問題。

    怪只怪，洛華歌不經意間所流露出來的氣場，在他看來實在是不應該為她的身份所有的。

    關于她的過往，他不是沒有讓人去查過。

    結果……

    也不知道該說是她以前裝得太好，亦或確實是后來才生出的變化。

    總之，她‘廢物’的過往并不存在任何破綻。

    然……

    即便是裝傻充廢，這樣具有君臨天下之勢的姿態也不應該是她得以擁有的。

    思索間，洛華歌腳下微抬，朝他走近了兩步道：“帝君若不清楚，也可到那繁華大街上問問，我想，但凡是迦盧國之人，應當都能夠告訴你，我是誰。”

    話落，洛華歌嘴角還跟著微微一揚。

    聞言，容華眸底有幽芒微動，似清風拂過平靜湖面，漾開一絲漣漪。

    洛華歌表面看著平靜，說話語氣也很穩，心里卻并非同樣不起波瀾。

    乍然間聽到那么一句問話，要說完全沒有被驚到，那是不可能的。

    不過……

    驚的倒不是怕容華識破自己的身份。

    畢竟，她是借尸還魂，來歷無從追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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