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如桃花的風輕雪看了看他，沒再追問，反正早晚都會知道。

    她胃口實在一般，一桌飯菜大半都被陸江吃了，剩下的打包，問飯店借的兩個飯盒，然后放在后廚的冰箱里，“等我們回來順路帶回去。”

    陸江在飯店里請過客，除了新來的服務員，誰不知道他是大領導？自然滿口答應。

    不僅如此，小楊還貼心地送上一把大傘。

    老天爺沒給陸江面子，現在還像斷了線的珍珠，大顆大顆地滾落而下，擲地有聲，激起地面積水中一圈圈的漣漪，唯一的好處大概是比之前涼快了些。

    因為沒出大院的范圍，所以他們接下來逛的是大院里的商店。

    里面的貨物種類不比百貨大樓里的差，數目自然也不少，這里有的東西，百貨大樓卻未必有，哪怕過了十年二十年，供應部隊的東西依然都是最好的，而且有很多東西是部隊軍官用得起，外面老百姓買不起。

    陸江掏出一沓布票，給風輕雪買了好幾種布料，棉麻、府綢、緞子，顏色各異，卻都很鮮艷，并不是那些藏藍黑灰之類的老氣顏色，“天氣熱，多做幾條裙子，在家換著穿。”

    風輕雪手肘支著柜臺，托腮道：“好啊，我找雪娘姐給我做。”

    陳雪娘膽子極大，眼見外界的政策越來越寬松，不少農民私底下挑著自家的東西偷偷摸摸地進城售賣，她私底下也做起了自己的服裝定制生意。

    只在固定的圈子里做，著實掙了不少錢。

    若不是福寶對服裝設計有天賦，陳雪娘經常用她的設計，風輕雪都不知道女兒入了股。

    陳雪娘和福寶六四分，福寶畫設計圖，陳雪娘招攬生意，偶爾也自己設計衣服，又從自己的六分中分出兩股紅利給和她合作的那位老裁縫，因為老裁縫師父除了做衣服，另外也幫她招攬了好幾位手藝出眾的同期裁縫，一個月能接上百個訂單。

    一單少則幾十元，多則上百元，料子還得對方自己提供。

    即使如此，他們做出來的衣服也是供不應求。

    越是有身份有地位又講究的女同志，越是不喜歡穿和別人一樣款式的衣服，像這種人在首都這個天子腳下委實多如過江之鯽，出手闊綽得很。

    風輕雪找到陳雪娘家時，她正送一個衣著時髦妝容精致的中年婦女出門。

    那婦女看起來很面生，風輕雪沒見過，她倒是多看了風輕雪幾眼，眼里閃過一絲驚艷，也沒說什么就對陳雪娘道：“我女兒婚期在即，麻煩同志用些心，別叫我們久等。”

    “同志你放心，一周后就可以來取衣服，絕對獨一無二，包您滿意。”陳雪娘做了半年的生意，早已駕輕就熟，不過是兩身連衣裙，老師傅一天就能做出來，要不是在她前面還有十幾個訂單，陳雪娘也不會定下七日之期。

    那婦女點點頭，提著皮包離開，背影就很有氣勢。

    陳雪娘挽著風輕雪的胳膊，“大忙人怎么有空來我們這茅草屋？真是蓬蓽生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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