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順看的提心吊膽,心揪在半空突突亂跳,見洪明帝半響沒吭聲,便試探著道:“皇上,太子爺......”
洪明帝目光銳利如箭冷冷朝他盯過去,蘇順只覺胸口一滯,慌忙垂下了頭什么也不敢再說。
洪明帝閉上眼,掩去眼底的失望,聲音冷清而疲憊:“去問他,他不是在閉門思過嗎?朕準(zhǔn)許他出門了嗎?是誰準(zhǔn)許他進(jìn)宮的?去,去問他!”
他的眼力,究竟還有沒有他這個父皇!就算是翅膀長硬了,他也不能如此張狂!
蘇順苦笑:“是,皇上......”
這可真是前所未有的事兒了。除了在皇上面前向來得寵的太子爺,這普天之下可沒有誰有如此膽量,皇上分明下旨責(zé)令在府中閉門思過,卻還有如此膽量膽敢出府!
這還不算,居然還跑到宮里來求見皇上!
這、這不是打皇上的臉嗎?
這也就是太子爺,若是換做別人、哪怕是別的皇子或者嬪妃,早就不知怎么叫皇上發(fā)落去了。
蘇順在見到這位太子殿下出現(xiàn)在乾清宮門前的時候整個人都嚇懵了。
只是這人都來了,他也不能不向皇上通稟。
果然,皇上動怒了。
皇上讓他去問太子爺,可那些話問了又有什么用?
蘇順心中暗嘆,轉(zhuǎn)身沒走兩步,洪明帝忽然又道:“慢著,”
蘇順?biāo)闪丝跉猓s緊轉(zhuǎn)身彎腰:“皇上......”
洪明帝“呵呵”輕笑,淡淡道:“告訴他,讓他回東宮閉門思過。朕的話在他眼里算什么?他若再敢抗旨,朕只好派御林軍將東宮看守起來了!去,告訴他!讓他滾!讓他滾!”
洪明帝喘著氣,只覺頭暈?zāi)X脹,這個逆子,不把他氣死他不甘心是不是!
“皇上您消消氣,太子爺想來是心急想見您罷了一時沒想別的,您消消氣!”蘇順見狀哪里敢這么退出去,慌忙上前替洪明帝順氣。
洪明帝冷笑,推開他:“快去!”
蘇順暗嘆,應(yīng)了聲是,急忙出去。
太子爺正伸長脖子等著,見了蘇順面上一喜,“蘇順公公,可是父皇傳孤進(jìn)去了?”
蘇順忍不住有些同情的瞧了這位太子爺一眼。
皇上親自教導(dǎo)出來的太子爺,以往瞧著風(fēng)度翩翩、德才兼?zhèn)洌H有幾分皇上的風(fēng)華風(fēng)范,卻原來是如此的缺心眼兒嗎?
蘇順溫和微笑道:“皇上說,太子爺正在閉門思過,還是回東宮閉門思過的好,無旨傳召不得進(jìn)宮。皇上還說了,若太子爺再妄自離開東宮,皇上就要派遣御林軍看守東宮了!太子爺,您還是先回去吧!”
太子一臉的深受打擊與不敢置信:“你、你說什么?父皇他怎么可能不見孤?不可能,孤不相信!你有沒有替孤通傳?你再去請旨,孤一定要見父皇一面,孤有話要對父皇說!”
太子越說越激動,忍不住想要往殿中闖。
蘇順一把拉住他的手臂,沉聲道:“太子爺,這是乾清宮!太子爺莫要失儀。皇上有旨,莫非太子爺想要抗旨不成!”
太子瞳孔猛的睜大,臉上“刷”的一下雪白,怔怔的看著蘇順,整個人都懵了,如在夢中。
抗旨......抗旨!
他一直以為自己在父皇眼中是不同的,他一直以為其他皇弟在父皇眼中先是君臣其次才是父子,而他與父皇則是父子,沒有君臣。
他從來就沒有什么遵旨、領(lǐng)旨之類的意識,不過是身為父親的父皇教導(dǎo)他,僅此而已。
所以,哪怕被父皇責(zé)令閉門思過,他也沒當(dāng)這是不可違抗的圣旨,只當(dāng)是身為父親對他的責(zé)罰。
所以,他心里有話按奈不住,苦盼父皇消息不得,想也沒想便出了東宮跑來乾清宮求見。
原來,他這是抗旨了嗎!
原來,父皇并沒有他想象中對他那么好!
原來,他與其他皇弟一樣,在父皇眼中,先是君臣,其次才是父子......
是他糊涂了!他......不該抗旨、不該來......
太子抬頭,怔怔的看著乾清宮那緊閉的大門,第一次覺得如此冰冷殘酷,他太天真了!
君就是君,天家哪有純粹的父子?是他錯了!
太子的臉上漸漸露出笑容,那笑容比哭還難看,他轉(zhuǎn)身,失魂落魄離去。
轉(zhuǎn)身的那一刻,淚水奪眶而出,拳拳赤子之心從此不復(fù)存在。
蘇順沒想到自己一番話會令他如此反應(yīng),見他失魂落魄腳步有些虛浮踉蹌的離開,望著那略顯凄涼蕭瑟的背影,腦海中不經(jīng)意浮現(xiàn)往昔的翩翩風(fēng)華,蘇順心里不覺生出幾分不忍,暗暗一嘆,轉(zhuǎn)身進(jìn)殿。
“皇上,太子爺已經(jīng)離去了。”
洪明帝哼了一聲,面無表情。
蘇順也不敢再多說什么,躬身侍立在旁。
這天夜里,太子一夜未眠。
一個人坐在書房的圈椅中,望著那跳動的燈火出神,如木雕泥塑。
不就是閉門思過嗎?太子心里苦澀,既然這是父皇的要求,他照做便是!
即便他是太子儲君,又能拿什么跟父皇反抗呢?
太子不顧皇上閉門思過的旨意私自出東宮、竟還大著膽子進(jìn)宮求見一事傳來,無人背后不嘲不嘆。
即便那些之前幫他求情說話的老臣們,也嘆息不已,痛心疾首。
太子怎能如此狂妄、行事不成章法?皇上分明下旨令他閉門思過,他怎能私自離開府邸、還明目張膽的進(jìn)宮求見,這簡直就是、簡直就是無君無父!
他的德行呢?他的教養(yǎng)呢?他讀的圣賢書呢?讀到哪兒去了?
即便皇上平日里寵信他,他也不可如此張狂啊,如此行徑,豈能為天下表率?
趙玄懿一笑了之,跟紀(jì)青青笑說太子爺這是太久沒用腦子了,也太受寵了,該受的規(guī)矩全都給忘了。
安王、平王無不幸災(zāi)樂禍,背地里差點沒把這糊涂的太子爺給嘲笑死。
嘲笑之余兩人都有些黯然感慨。
這也就是太子。
抗旨不遵,行事張狂也不過如此而已。
換做是他們看看,恐怕早就被父皇下明旨訓(xùn)斥、狠狠責(zé)罰了!
雖然同樣都是父皇的兒子,可人與人之間,還是不能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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