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氏哪里管他？使勁在紀青鶯背上啪啪拍打了幾下，去捏扯她的臉，氣狠狠罵道：“沒教養的賤丫頭、野丫頭，連你哥你也敢動手！松開！看我不打死你！”
紀青鶯被米氏尖利的指甲捏扯嘴和臉頰，被她力氣所迫，不得不松開了口。
紀同泰狠狠拉扯了兩下她的頭發也松開了，單腳跳著去揉自己腿上的傷口，嗷嗷叫痛，一邊罵紀青鶯一邊叫米氏給他出氣。
米氏看了一眼紀同泰的腿便心疼得尖叫一聲：“啊！流血了！死丫頭你好狠毒呀！”抬手瘋狂的扇打紀青鶯。
紀青鶯被紀同泰扯頭發扯得整個頭皮都在發麻、火燒火燎的痛，又被米氏這樣打，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痛。
她發起狠來，一頭朝米氏懷里撞了過去，揪著她的衣裳大聲哭喊道：“你打、你打，你打死我拉倒！打死我省的礙你的眼！六哥天天欺負我和同曉你別你不知道！多少回看見他追著同曉打你還在邊上笑！有你這樣的伯母嗎？你罵我狠毒我有你狠毒嗎？憑什么我們就該叫六哥打不能還手、憑什么呀？啊？今天你不打死我你不是人！你打、打呀！”
米氏嚇了一跳，被紀青鶯豁出去的瘋魔狀震住了，將她一把推開后退兩步，氣急敗壞道：“瘋子！我看你是瘋了！”
紀青鶯狠狠抹嘴，朝地上“呸！”吐出一口血水，瞪著米氏惡狠狠道：“沒錯，我就是瘋子！現在不瘋遲早也叫你們逼瘋！”
“你！你敢這么跟長輩話，我可是你二伯母！”米氏惱羞成怒。
紀青鶯滿臉戾氣：“你兒子欺負我們姐弟的時候你笑得不是挺歡暢嗎？那時候怎么不是我二伯母？成天欺負我娘的時候怎么不是我二伯母？你還有臉！”
“你！”
“管好你兒子，別叫他再惹我們，不然，豁出去被你們打死，我也會跟他拼個同歸于盡！反正我爛命一條，我怕什么！”
米氏臉色白了白，哆嗦著唇，瞪著紀青鶯滿心狂怒卻愣是一個字也不出來。
就連霸王紀同泰也嚇得忘記叫痛了，望著此刻如同惡魔一般的紀青鶯，生生打了個冷顫，心里莫名生出一股懼意。
“反了反了！”紀老太太氣急敗壞，喘著氣罵紀青鶯：“姑娘家家年紀這么歹毒刻薄，你跟誰學的啊？哪一家兄弟兄妹不是打打鬧鬧鬧著玩，你看看你，屁大事愣是要鬧的天翻地覆，你能啊你！嫌家里太安靜了是不是！你二伯母的話你不聽，是不是我這個做祖母的話你也不聽啊？啊？”
紀青鶯默默的過去將紀同曉扶了起來，咬著唇不話。
心中再悲憤、不平又有什么用？祖母瞧不起她娘，又嫌她爹沒出息，加上二伯母挑撥，更不喜歡他們四房，連帶著對他們姐弟倆也素來不親近。
二房如今能著呢，能給家里掙錢，不用想也知道祖母會偏向誰。
她根本不想分辨，反正分辨也沒用，祖母是不會聽得。
米氏立刻拉著紀同泰到紀老太太跟前，擼起外袍、褲腳讓紀老太太看，又心疼又委屈道：“娘您看，五丫頭把同泰的腿咬成了什么樣！這是有多大的仇恨才下得去手呀！我這個做娘的豈不心疼？四弟妹從來不知道教導孩子，我這個做伯母的少不得替她管教管教，打她幾下子又有什么錯，再不管教將來那還了得？將來丟的還不是咱們紀家的臉！”
紀寶妹乍一瞥見紀同泰腿上那血肉模糊，便嚇得“呀！”了一聲偏過臉去。
紀同泰則很上道的眼淚汪汪、可憐兮兮看向紀老太太：“祖母，好痛呀，我的腿好痛呀......”
紀老太太不由也心疼起來，瞪著紀青鶯怒罵：“你二伯母的一也沒錯，年紀這么狠毒，以后還了得！今天敢跟你堂哥動手，明天后天是不是就敢跟我這個祖母動手了？還不過來道歉！”
紀同泰憤憤道：“道歉便宜她了，我要她跪下來磕頭！”
紀青鶯聞言抬頭惡狠狠瞪向紀同泰，目光中幾欲噴出火來。
嚇得紀同泰一個哆嗦，險些站不穩。
米氏那叫一個怒跟氣啊，冷笑道：“怎么？你連你祖母的話也不聽了？整天見你往你三伯母那邊跑，這膽子倒是一天比一天大了啊！”
紀老太太聽了這話更加怒上加怒，沖紀青鶯喝道：“跪下！”
“明明是六哥無緣無故推同曉摔跤，我憑什么不能還手——”
“跪下！”紀老太太咆哮怒斥，冷冰冰道：“跟你三伯母學的？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厲害！”
米氏得意冷笑。
紀青鶯心里又氣又惱又委屈，恨死了二伯母搬弄是非，更愧疚平白無故的又連累了三伯母。
她到底不敢忤逆紀老太太的話，只得委委屈屈的跪了下去。
只不過跪的方向卻不是朝著紀老太太、紀同泰他們的，且腰板挺得直直的，仰著頭，抿著唇，繃得緊緊的臉上一片漠然。
她這個樣子，沒來由的讓紀老太太心里也有發憷，也就沒有再叫她轉過來跪，瞅了她一眼冷冷道：“道歉。”
紀青鶯抿著的嘴唇緊了緊，倔強的沒有出聲。
紀老太太又氣起來了，冷笑道：“不道歉，你就給我跪著！我倒要看看你能倔到幾時！”
畢向米氏道：“你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帶同泰去洗一洗傷口擦藥！”
著帶著紀寶妹轉身進屋去了。
米氏知道紀老太太就是這個毛病，只要心里不痛快了，逮著人都沒好臉色遷怒撒氣，兒媳婦更是撒氣的最佳人選。
這會兒不給自己好臉色也是正常。
她也不敢再做什么，不然惹得紀老太太沖她發飆起來那就不值當了。
便朝紀青鶯啐了一口，帶著紀同泰回屋處理傷口去了。
地上凹凸不平，跪得久了，膝蓋被咯得生疼，雙腿也發麻起來。
還有頭上，依然很痛，身上各處也很痛。
紀青鶯咬著牙，忍著鼻中的酸澀，倔強的不讓自己的眼淚流出來。
流淚有什么用？有人心疼，流淚才有用，沒人心疼，流淚只會讓人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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