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牧居然愿意放開封鎖？只為了換回高級戰(zhàn)力？”七玄谷內(nèi)，一名干干瘦瘦的錦袍老者背著手來回踱步：“這薛牧到底在想什么？”
云州總督程默之。
對于叛黨來說，他既是朝廷居中組織者，也是“軍師”。
石不異道：“我們也都覺得奇怪，薛牧的資源封鎖效果明顯，給我們的壓力很大，這種殺手锏居然自愿放棄，不合常理。我們在想是不是他也有點默契，其實是想多玩玩莫雪心？”
程默之來來回回踱了好久，不敢定論。
薛牧給人的印象確實很容易往這里想，莫雪心和她的三位長老都這么想過，叛方同樣也是第一反應(yīng)。
石磊站在一邊，慢慢開口：“不，不可能�！�
石不異道：“磊兒有什么看法？”
“薛牧雖是好色，也邪性，看著很像是會這么做的人……但事實上他做事都有很明確的目的性，類似這樣和我們達成默契只為了多玩弄莫雪心幾天……這樣的結(jié)果既得不到莫雪心，也得不到七玄谷，這不是薛牧�！�
眾人都瞇起了眼睛。
石磊又道：“我倒是認為，他既然肯放開封鎖，必然有其他的底氣……比如他有把握依然通過各種報紙鼓噪和動云州民眾，讓各家附屬不敢公然靠向我們，這比較符合薛牧的思維和做事方式�！�
程默之道：“賢侄言之有理。薛牧此人慣用各種輿論與外交手段，把控人心，自信無比。他確實很有可能認為我們在資源競爭上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畢竟叛逆說破天都不占理。”
石不異吁了口氣：“若是如此倒是好說，他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占盡人心，我們大有操作余地。”
程默之點了點頭，在這一瞬間他就考慮到了好幾條行政手段，在云州境內(nèi)和薛牧分庭抗禮一點都不難。繼而又道：“那此事本督能處理。石先生要做的，要是注意交換俘虜之時的安危，要知道換完俘虜就是戰(zhàn)爭狀態(tài)，你們回程被偷襲都不能說是他違約。”
石不異笑道：“這個我們當然會小心。其實這一點倒是不用太過擔(dān)憂，雙方的實力是僵持的，目前競爭的方向一是資源二是人心。一旦莫雪心敢截殺俘虜，她營造的公義形象將立刻崩塌，谷內(nèi)觀望者和各家同道也就不會再站在她一邊了，所以在面上他們必然要很大度的放所有俘虜回谷�！�
石磊道：“確實如此，但他們卻有可能殺主持換俘虜?shù)娜�。我們該讓誰負責(zé)俘虜交換，這個必須考慮。去的實力不夠，可能被截殺；去的實力過強，谷中空虛，小心他們直奔谷內(nèi)而來�！�
一直坐在旁邊閉目養(yǎng)神的云千荒開口道：“當然是本座去，本座與薛牧有約，明日換俘虜之時給他答復(fù)……反正他也伏殺不了本座�！�
說到這個，石不異的神色就有些不太好看：“云兄莫非真有意和薛牧合作？薛牧空口白牙的許諾，就連大漠是否能夠鋪路都尚是未知，云兄怎能當真？”
云千荒搖頭道：“石兄且放心，這種未知之數(shù)，云某當然不會抱有太大期待。只是大漠封鎖也不是辦法，我必須再和薛牧達成其他交換�！�
石不異臉色好看了點，頷道：“我們會設(shè)法讓云兄沒有后顧之憂�！�
程默之便道：“貴宗的情況和七玄谷不同，七玄谷如今是沒有名分，朝廷不好公然援助，而狂沙門則完全可以達成官方交流，他星月宗還能封鎖朝廷不成？”
云千荒略松一口氣：“那就這樣吧�！�
石不異忽然道：“薛牧可能截殺我們的人，我們又為什么不能截殺薛牧的人？谷中有鼎可依，鎮(zhèn)守的實力差不多就行了……”
黑暗中傳來一個聲音：“我們見機而行，若能誅殺薛牧，嘿嘿……”
廳中安靜了下去。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忽然覺得好像什么問題都沒有，有守有攻，多方準備，薛牧手頭的實力也就那些，薛清秋閉關(guān)之中還能忽然出現(xiàn)不成？
唯有石磊依然皺著眉頭，總覺得哪里不安。
石不異道：“磊兒在想什么？”
“沒有……左想右想都沒什么問題，但總是不安�！笔趽u頭道：“也許是我多心，薛牧從來不喜歡也不擅長武力爭斗，確實應(yīng)該是把布局放在日后的政治經(jīng)濟輿論人心上，那才是他所長�！�
程默之很有把握地捋須而笑：“這些方面，他可未必是陛下的對手。”
…………
清晨，莫雪心睜開了眼睛。
身邊空空如也，薛牧竟然起得比她還早，不知道去了哪里。莫雪心看了看天色，或許還睡不到兩個時辰？
想到昨晚，她還是覺得羞恥度爆棚。自己做那事被秦?zé)o夜全程旁觀也就罷了，到了最后渾身癱軟，眼睜睜看著秦?zé)o夜和薛牧滾成一團，她也說不出半句話。
對薛牧來說這一先一后或許還算不上標準三人行，對莫雪心來說這分明就是了。她也不知道為什么當場連個反對聲都沒有，總感覺這幾天下來整個人迷迷糊糊的，完完全全跟著薛牧的節(jié)奏走，徹底失去了自己的獨立想法似的，從公事到私事，他怎么說就怎么做……
再這樣下去，跟個木偶都沒什么區(qū)別了……
為什么會這樣呢？自己的驕傲清高都死哪去了？做了多年一方霸主，氣魄和果決又死哪去了？
怎么在他面前一點都表現(xiàn)不出來了，渾渾噩噩的樣子。
也許只是因為這些日子太過依賴于他了吧……當一切塵埃落定，或許就好了……他也說了，很可能這是最后一晚。
這一次之后，能徹底擺脫了嗎？把這一段時間當成一場噩夢？
莫雪心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輕嘆一聲披衣下床。走出門外，就聽到院子里隱約傳來薛牧的聲音。
她的心抽了一下，洞虛的感應(yīng)讓她清晰地判斷出外面有誰。
薛牧，蕭輕蕪……以及祝辰瑤。
她最怕的就是薛牧接觸祝辰瑤！
薛牧的聲音傳來：“……都記好了么？”
蕭輕蕪的聲音道：“記住了啦，那么簡單�！�
“我最信不過的就是你！”
莫雪心抿著嘴，他一大早爬起來就是在做安排，真是盡心盡力，自己還在防他和瑤兒……
“哼�！笔捿p蕪道：“你這布置會不會給人出爾反爾的感覺啊師父……”
“換完俘虜就是戰(zhàn)爭狀態(tài)，你真以為他們會毫無防備？只不過未必想得到我是打算一戰(zhàn)定乾坤罷了……畢竟我薛牧從來都不是喜歡安排作戰(zhàn)的人，標簽挺濃的�！�
祝辰瑤的聲音道：“你……你還是不要自己去了吧，很危險。換完俘虜就是戰(zhàn)爭的話，他們會先殺你的……”
薛牧的聲音很驚奇的樣子：“哦？冰仙子關(guān)心我？”
祝辰瑤氣道：“你總歸是為了七玄谷的事情，辰瑤有良心！”
薛牧笑道：“那我們繼續(xù)一下那天未竟事宜？”
莫雪心咬著牙，就要出面攪局，卻聽祝辰瑤道：“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我?guī)煿�，請自重！�?br />
莫雪心一個踉蹌，又羞又氣。
薛牧呵呵一笑：“行了。既然是你師公，就不會躲在后面只讓你師父去搏命。別看我實力差，有些事情，還真是沒我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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