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荻大步而入,英姿颯爽,薛牧偏頭看著,總覺得她比姬無行還有氣場,更像“龍行虎步”的滋味。這種感覺一閃而過,夏侯荻已經(jīng)到了席間,看看薛牧左右的卓青青和夤夜,便隨意坐在對面,姬無行身邊。
然后自顧自地倒了杯酒,舉杯道:“本來我該請你吃飯?最近忙,正好唐王幫我請了,那我腆著臉借花獻(xiàn)佛吧。”
薛牧舉杯示意,笑道:“哪有你請我吃飯的道理,我是你下屬,該是我巴結(jié)你。”
“切,看不出來。”夏侯荻仰首喝了,把酒杯頓在桌上,轉(zhuǎn)頭看姬無行:“陛下臥病,你成天不是聽說書就是去混賭場,現(xiàn)在又請人喝酒,歌舞靡靡的,蘇相他們聽了,眉頭都皺成面團(tuán)了。”
姬無行哈哈一笑:“他們從來就說我匪氣重,我干嘛貼他們的冷屁股。喜歡我的自然喜歡,不喜歡的管他干嘛?倒是你啊,薛總管昨日剛來你就去見,隔了一天又跑來見,不怕別人說你那啥?”
夏侯荻瞪眼道:“什么那啥?”
姬無行笑呵呵地喝酒不說話。
夏侯荻冷哼道:“內(nèi)外亂七八糟,你有能力,不幫忙做事,反而公然拉幫結(jié)派的,我看了不舒服,來罵你不行?”
姬無行淡淡道:“你想讓我?guī)兔ψ鍪拢俊?br />
“想。”
“好。你說,哪方面?”
“你在內(nèi)衛(wèi)有人對不對?說不定影衛(wèi)都有?”
“本來有,恐怕很快就沒有了。”姬無行笑笑:“換了我是李嘯林,也會乘機(jī)清洗異己,我的人也不知道能留幾天,不死都萬幸。”
“我六扇門和宮中互不統(tǒng)屬,不知兩衛(wèi)事務(wù)。你讓你的人整理一下,這一年兩衛(wèi)有誰離宮,現(xiàn)在人在哪里;如果死了的,葬在哪里。”
姬無行愣了愣:“下毒的事?這件事貴妃和李嘯林會查,你我胡亂插手反而壞了規(guī)矩,莫非你是疑心他們有問題?”
“倒不是疑心。”夏侯荻有點(diǎn)疲憊地嘆了口氣:“問題在于現(xiàn)在的狀況對他們都有利,即使查清楚這個,說不定只會成為他們手里的一張好牌,為將來討利益。只有我們才真想弄清楚事實(shí),為陛下討個公道吧。”
姬無行嘆了口氣:“行,我會了解清楚,這事不是你六扇門的事,我也會派人一起去查。不過老八呢?”
“他當(dāng)然也會查。”夏侯荻笑笑:“大家齊心豈不是很好嗎?”
“你真是……天真。”姬無行搖搖頭:“除了躺床上形同死人的死胖子之外,我們八個兄弟都有嫌疑,你讓我們查?”
“我沒有讓所有人查,只是你和祁王。”
“哈……你這么相信我啊?”
“相信。”夏侯荻道:“因?yàn)楸菹鲁鍪拢@益最大的不是你。而且你的脾氣……”
“呵呵……”姬無行想說什么,忍了一下沒說出來,笑道:“行吧。這事上我聽你吩咐就是。”
夏侯荻搖頭道:“我主持不了,我恐怕馬上要去沂州。”
“應(yīng)付自然門?”
“嗯,自然門謀刺沂州總督,并且大肆入駐弟子建立山頭,六扇門必須去處理這件事。”
“宣哲去才對,這種時候你該坐鎮(zhèn)中樞。”
“這是陛下之命。”
“神經(jīng)病……”姬無行忍不住罵了一句,忽然又笑了:“嗯,也好,你出去了最好。”
夏侯荻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姬無行又道:“其實(shí)這事吧……自然門搶地盤我可以理解,謀刺總督簡直莫名其妙,你確定是他們做的?”
“總督親衛(wèi)匯報,陛下真正驚怒也是源于此,夏文軒只是個引子。”夏侯荻道:“如果此事有貓膩,更是需要我去調(diào)查了。”
“倒也是……那祝你此行順利吧,京師的妖魔鬼怪本王鎮(zhèn)著。”
夏侯荻失笑:“你鎮(zhèn)得了誰?”
姬無行微微一笑:“薛總管會幫這個忙的,對嗎?”
看了半天好戲的薛牧悠然道:“對。”
夏侯荻沒好氣道:“他自己就是最大的妖魔鬼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兩個接觸到底是想干嘛。”
姬無行淡淡道:“那位置可不是老八預(yù)訂,你別太偏心。”
夏侯荻抿了抿嘴,嘆了口氣道:“你們兩個……根本不合適。”
姬無行瞪眼道:“又不是成親,你管我們合適不合適?”
“噗……”薛牧忍不住笑。
“笑什么笑?”夏侯荻道:“吃完了沒?”
薛牧笑道:“你要干嘛?”
“陪我走走。”夏侯荻不顧姬無行變得怪異的目光,淡淡道:“就我倆走走。”
薛牧愣了半晌,轉(zhuǎn)頭吩咐卓青青:“你和夤夜先回去。”
卓青青遲疑道:“公子……”
“沒事,跟夏侯總捕在一起,怕什么妖魔鬼怪?”
卓青青下意識看了看薛牧身后,心知葉孤影依然潛伏,還是猶豫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
離開酒樓,已是夜涼如水。寒冬的京師,夜晚也很是靜謐,有雪花安靜地飄灑,大街小巷一片粼粼的反光,清幽且冰寒。偶爾有梆子聲傳來,有人冒雪歸家,幾聲犬吠相和,恍惚間讓人覺得這是在某處鄉(xiāng)間,柴門聞犬吠,風(fēng)雪夜歸人。
薛牧和夏侯荻并肩而行,走了很久都沒說話,氣氛并沒有什么曖昧之感,而是很復(fù)雜的敵友交纏,讓人欲辯難言。
過了好久,夏侯荻才嘆了口氣:“你寫那書,什么意思?”
“你居然還有閑工夫聽我新書?”
“讓人了解了一下。”夏侯荻道:“你到底想趁亂干什么?”
“寫書的時候我可不知道姬青原出事。”薛牧答道:“本來也就只是為了我六道拉扯一個名目,我剛才也跟唐王說過,書是否有壞影響,看的是朝廷自己。”
“如果是以前我可能會氣沖沖上門找你麻煩。可現(xiàn)在我很累,也沒有心情跟你鬧。”夏侯荻嘆道:“薛牧,能不能別給我加麻煩。”
這話顯然意有所指,不是指書,而是他和姬無行接觸的舉動。
薛牧抬頭看了看飄雪,淡淡道:“我就在這里,誰都能找我,為什么來的不是祁王,而是唐王?”
夏侯荻沉默。
“只因?yàn)槠钔跤貌恢摇K喟朐诔帮L(fēng)評也挺好,又有你的支持,只要好好去經(jīng)營一下李應(yīng)卿他們的關(guān)系,那得位正得不行,沒有必要找正魔兩道。”薛牧緩緩道:“你支持他,也與此有關(guān)吧,你也并不希望新的皇儲帶著太過濃重的正魔兩道烙印。”
“是。而且祁王能力確實(shí)不錯,又不像唐王匪氣那么重……我支持他并不只是為私。”夏侯荻的聲音柔了下來:“薛牧,我讓他給你一些有利承諾,你別摻和太深好不好?”
薛牧嘆道:“姬青原又沒死,你們想干嘛啊?挾大勢直接擁立?”
夏侯荻低聲道:“我知道這也不好,有違君臣之道。但是現(xiàn)在朝野一片混亂,這真是不行的,我只希望能以最快的速度完成這個過渡,穩(wěn)定朝野。”
“亂在哪里?無非人心。大家都安分守己等著姬青原傳位,屁事都沒。”
“不是這么說的,薛牧。”夏侯荻猶豫了一下,似是不知道怎么解釋,半晌才道:“起碼現(xiàn)在自然門狂沙門蠢蠢欲動,我們需要一個真正的主心骨才行。”
“這事兒啊……我可以幫你啊。”
夏侯荻愣了愣:“你怎么幫我?”
“自然門狂沙門終究是正道,做事都要站得住腳,否則失天下人心,玄天宗無咎寺他們也都不會坐視他們胡來。所以只要他們沒了借口,你不就可以主動權(quán)盡握了,甚至這次都不用親赴沂州。”
“怎能讓他們沒借口?虛實(shí)鼎……”
薛牧很無所謂地回答:“在我這里。”
夏侯荻猛然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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