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蕭明珠頭也不回的出了門口,皇上心里真是沒有底啊,他搖了搖頭,走到木玄真人面前:“你說這兩個冤家到底想干什么。”
要說沒情嘛,兩人都對彼此有情。
要說有情嘛,這兩人都硬梗著不愿意低頭。
雖說他有些心思想讓蕭明珠更婉柔些,可是又怕失去了本身韻味的蕭明珠并不再是阿鈞心目中的樣子了。
哎,爹難當(dāng),好爹難難當(dāng),要給傻兒子娶媳婦的爹更難當(dāng)!
木玄真人倒是心情大好,他有些瞧不上二皇子,倒不是因?yàn)樗牟。且驗(yàn)閮扇说纳矸莶罹啵约岸首拥男木场K⑿χ捓镉性挼氐溃骸盎噬希磺卸际敲馊税朦c(diǎn)也強(qiáng)求不得。”
命,不能強(qiáng)求!
一想到這句剜他心窩的話,皇上就陰沉了臉。
當(dāng)初老天師替阿鈞診斷的時候也是這樣對他說的!
他恨死了那種無法把握在自己心中的飄渺感覺。
木玄真人倒不畏懼皇上的怒意,笑道:“命由天定,運(yùn)由己生。前者也許與生俱來不可改變,后者卻可以自己選擇把握。合二為一,是為命運(yùn)。”
皇上聽罷,楞在了當(dāng)場,好久才徐徐吐了一口氣。
當(dāng)初老天師可沒有替他解釋這些,只是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現(xiàn)在回頭想來,可不就是在暗示這個,還好,他一直堅(jiān)持沒有放棄,才有了阿鈞打破活不過二十五的桎梏。
看來,二十五歲的大劫已破的事不能再瞞著阿鈞了。
他的人生,該由他自己做決定。
“皇上。”木玄真人笑著打斷了他的沉思:“二皇子的新方子貧道已經(jīng)寫好,是不是貧道可以告退了?”他總覺著小明珠今天的面色有些不太對勁,想去看看小明珠的狀況。
皇上急著去與韓允鈞攤牌,也不在意木玄真人的這失禮舉動,揮了揮手,讓木玄真人離開,他則轉(zhuǎn)身推開間門,繞過屏風(fēng),進(jìn)了里間。
韓允鈞見皇上再次進(jìn)來,緊緊抿著嘴不說話,他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他在生父皇的氣,更生自己的氣!保命丸可是在生死關(guān)頭能保命的東西,他卻一連服用了小明珠的兩顆保命丸!
皇上招手,讓小冬子等內(nèi)侍都退了下去,又吩咐程公公出去安排可信的人守好門窗,才道:“上次她救你的時候,你應(yīng)該就知道保命丸對你的身體效果有多強(qiáng)大了。這次是她蘊(yùn)養(yǎng)了十年的藥,真人說能修復(fù)你身體五成的損傷,足夠打破你活不過二十五的命運(yùn)。之前我一直不知道你早就知道了老天師的那些話,也怕消息傳開后會些有人會狗急跳墻對你不利,更會遷怒于送藥的她,才會一直沒有與你說破這件事。”
看著韓允鈞不敢置信的呆樣,皇上很認(rèn)真得道:“你的身體狀況你最清楚,是不是在好轉(zhuǎn)?你的身體恢復(fù)了五成,只要你不再受傷中毒,不勞心勞力,雖然不能健壯如常人一樣,再活個十幾年應(yīng)該不成問題的,而且朕還沒有放棄過繼續(xù)尋找保命丸。”
“真的。”韓允鈞只覺著自己的嗓子很干,干到他想說話都很艱難。
他真地打破了活不過二十五的命數(shù)了?
皇上伸手拍了拍韓允鈞的肩膀:“父皇能騙你一時,還能騙你一世嗎,這雖然只有半個月,想必你也知道自己身體與以前不一樣了。”
韓允鈞點(diǎn)頭,他自己身體的狀況他很清楚,但他沒往保命丸上想。終究,一個人身上有兩顆藥,這個與傳說中不相符。
韓允鈞想哭了,小明珠等于是救了他第三次了!
皇上從沒見過自家聰明兒子露出這樣傻的一面,果然啊,這兒子就是中了蕭明珠的毒。他抓準(zhǔn)了這時機(jī),又下了一記重藥:“以前你認(rèn)為自己沒有時間了,不敢考慮太長遠(yuǎn)的事,眼下,你該認(rèn)認(rèn)真真的考慮將來的十年,幾十年該如何了。有些東西并不會一直在原地等你,錯過了,這一輩子你都沒有辦法再挽回了。要明白,朕再寵你,再護(hù)著你,臣不能奪臣妻,再嫁之人也不能當(dāng)王妃,也許,她會生個像她的女兒……”
果然,他看到韓允鈞的臉黑了。
嘖……多傻,簡單就跟著他的理路走了!
這傻兒子,真是沒眼看了。
韓允鈞懵懵的腦子真順著皇上描述的想了下去。
以前他只想著,自己會死,也許等到他死的時候小明珠還沒有出嫁,他完全可以不去想那樣的畫面。可是現(xiàn)在他的腦海里不由的將那些畫面給補(bǔ)充了出來。
小明珠穿著大紅嫁衣,嫣然愛慕地走向另一個男人?
小明珠會與他人,生一個與她長得一樣的女兒?
不行,不能想,再想……他的心都要碎掉了……
皇上心里快樂開了花,果然啊,蕭明珠說得對,人有了希望,才會有奢望。
這下,這小子忍不住了吧,有本事再當(dāng)著他的面說,不在意讓她嫁給其它人啊!
韓允鈞一動,感覺自己胳膊下壓到了個什么東西,當(dāng)即他有一個不好的預(yù)感,他哆哆嗦嗦將東西摸出來,果然是墨玉牌。
她連墨玉牌都退回來了,這是真的要與自己劃清界線了嗎?
皇上眼尖,看到那塊墨玉牌卻并沒有想太多,他并不知道那玉牌的中藏著的秘密,只記得那是當(dāng)初父皇給阿鈞的見面禮,換句話來,這牌子也能是阿鈞的信物。不過,看阿鈞這樣子,只怕他曾將玉牌送給了蕭明珠,卻被她給悄悄退了回來。
“好好想想吧。”皇上語重心長地拍了拍阿鈞的肩頭,不再多說什么了。
響鼓不用重捶,如果到這個地步他還不開竅,那也就是他與她沒那個緣份!
皇上一大早就讓程公公去接蕭明珠,雖然行事低調(diào),也比較謹(jǐn)慎,但還是瞞不住許多有心人布下的眼線。當(dāng)蕭明珠平安的坐上馬車離開后,消息又迅速的傳到了各位有心人的耳中。
皇后坐在梳妝臺前,由彩云替她梳頭,她慢悠悠地問:“人出宮了?”
葛嬤嬤一邊替她在首飾盒子里挑選搭配的首飾,一邊應(yīng)道:“是,依舊是程公公送她走的。”
皇后微皺起了眉頭,隨將手上拿著的金鑲玉釵丟進(jìn)盒子里。
“這件事有些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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