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俶,當然就是大名鼎鼎的文鴦(表字次騫,小名阿鴦。后世大多稱文鴦,本書以后也都稱文鴦)。這是三國后期,個人戰(zhàn)力堪比呂布的超一流猛將。
西元256年,曹魏鎮(zhèn)東大將軍毌丘儉和揚州刺史文欽起兵討伐廢立魏帝的司馬師(淮南第二叛)。司馬師親自領(lǐng)兵平叛。在這次戰(zhàn)役中,文欽之子文鴦,單騎沖入敵陣,來回進出五六次,殺傷數(shù)百人而無人能擋。司馬師當時眼睛上長了一個肉瘤,剛剛做完切除手術(shù)。被文鴦的英姿所驚嚇,整個眼睛從眼眶里跳了出來。由此病情加重,在這次戰(zhàn)役結(jié)束后,還沒有回到洛陽,在路上就掛掉了。
本次舉兵失敗后,毌丘儉被殺并夷滅三族。文欽帶著文鴦、文虎兩個兒子逃到了東吳。
西元257年,新任曹魏鎮(zhèn)東大將軍諸葛誕再次在壽春起兵討伐司馬家(淮南第三叛)。時任東吳大將軍的孫綝派文欽、文鴦等人率領(lǐng)部分吳軍先期進入壽春幫助諸葛誕守城。但諸葛誕和文欽本有宿怨(淮南第二叛時,諸葛誕背后捅了毌丘儉和文欽一刀),所以戰(zhàn)事不利時將帥矛盾爆發(fā),諸葛誕殺了文欽。
走投無路的文鴦兄弟只好向曹魏方的統(tǒng)帥司馬昭投降。說起來,文鴦是導致司馬師過早死亡的罪魁禍首之一,但因為當時正在圍城,司馬昭不能殺了他們兄弟倆——殺了降將只會堅定守城者的意志。所以雖然心里老大不高興,但還是捏著鼻子接受了他們的投降。
之后的文鴦兄弟就一直被司馬家雪藏起來,官位不高,也沒有具體的職務,成了閑人。
在歷史的本位面,文鴦坐冷板凳坐了整整二十年,到了西晉年間,由于西北叛亂愈演愈烈,胡烈、牽弘、楊欣這樣的經(jīng)年老將先后被鮮卑首領(lǐng)禿發(fā)樹機能率眾擊殺。朝廷已經(jīng)無人可用的情況下。文鴦才重新得到啟用——然后文鴦干凈利落的平定了西北叛亂。當然,最后文鴦的結(jié)局不是很好:八王之亂中,諸葛誕的外孫東安王司馬繇污蔑文鴦謀反將其斬殺并誅滅其三族……
總而言之,文鴦降魏是迫不得已——他和司馬家的關(guān)系非常尷尬。對于司馬家來說,這種人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啟用的。
當然,由于穿越者的緣故,現(xiàn)在的司馬家就到了萬不得已的境地。于是,這一年也只有二十六歲的文鴦,僅僅只是被冷藏了七年后,終于得以再次出場!
輕輕的搖動馬韁,文鴦慢悠悠的催動著胯下戰(zhàn)馬來到了馬杰的面前。
“馬超之孫?”
“正是。”
“見過馬孟起本人么?”
“閣下說笑了,我父親都是遺腹子,我又哪里有幸親眼見到祖父?”
“哎,遺憾啊!
寂寞的眼神,抬首望天之后,文鴦將視線放平:“知道我是誰么?”
“閣下恕罪,不知!
“無妨,本來也沒見過面嘛。我姓文,名俶。字次騫!
“嘶~~~可是在壽春之役中單騎沖陣勢不可擋的文鴦?”
“哈哈哈,這點微末小事你也知道啊。不錯,正是在下。嗯,知道為什么司馬家的人會派我出場么?”
“當然知曉,要次騫壓住我嘛。”
“哈哈哈,那就比一比?”
“固所愿爾,不敢辭!”
“好,容我再啰嗦一點,仲英武藝如何?”
“這個……杰之武藝乃是叔祖(馬岱)傳授,待杰身體長成之際,叔祖已經(jīng)年老體衰了。所以,勝過叔祖不能說明什么。”
“那倒也是,其他人呢?比如最近我耳朵里都灌滿了的關(guān)彝關(guān)子豐?你比他如何?”
“杰出仕以來,子豐兄長一直都很忙碌。所以杰未曾和子豐兄長交過手,實在不知!
“哈哈哈哈~~~原來你才出茅廬不久啊。那,我也不欺你,你想怎么比?騎射?馬術(shù)?抑或是……單挑?”
“正想向威震淮南的次騫討教一二!”
“好膽色,可是我等武人一旦打開了興致,這手腳可就收不住了哦!
“理當如此!杰出仕以來,還不知道自己的武藝到底到了一個什么程度,所以還請次騫不要手下留情!”
“善,如此,請!
“請!”
雙方拱手為禮后,調(diào)轉(zhuǎn)馬頭,拉開了一段距離。然后再次回過身來,搖搖對視。
無需羊祜發(fā)令,校場周圍的中軍士兵們,自發(fā)的敲起了戰(zhàn)鼓。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鼓點愈急,戰(zhàn)馬開始嘶鳴。二十一歲的馬杰雙腿輕輕一夾馬腹,高頭白馬四蹄躍出,開始朝著文鴦沖刺!
“來得好!”同樣給座下戰(zhàn)馬一個輕微的刺激后,文鴦也發(fā)動了沖刺。
雙馬交匯的剎那,馬杰的長槍精準的找到了空隙,朝著文鴦的肩膀就刺了過去。而文鴦的長槍也找到了馬杰身上的空擋,一樣朝著馬杰的肩膀出槍:雙方都沒有想著要下死手。
“吭哧~~”在雙方的長槍接觸到各自肩膀上的戰(zhàn)甲前一瞬間,兩個人的上身都輕微的做了一點擺動,彼此的槍尖都從戰(zhàn)甲上劃過,劃出一連串的火星,發(fā)出短促的讓人牙酸的摩擦音。
“好!!!”
無需交待什么,不等四周的歡呼聲停歇。兩人立刻迅速的調(diào)轉(zhuǎn)馬頭,近身廝殺在了一起。
當兩馬緊貼,馬上騎士不得不近戰(zhàn),彼此空間都很狹窄的時候,長槍就顯得有些累贅了。
但是這時候馬鐙是沒有出現(xiàn)的(新都大戰(zhàn)穿越者是迫不得已,那一場大戰(zhàn)之后就被關(guān)彝給暫時封存了)。沒有馬鐙,坐在馬背上的騎士根本無處借力,平時騎著馬奔馳借著馬的勢能刺出雷霆萬鈞的一槍很容易,但這個時候要在馬背上用短兵器交戰(zhàn),就極為考驗騎士的水平了。
所幸的是,這兩位的騎術(shù)都非常好。兩人坐在馬背上就如同生根般的固定在了上面。絲毫不妨礙手上做出各種的攻擊。
馬杰此時是右手槍,左手刀。而文鴦則是右手槍,左手劍。兩人的戰(zhàn)馬彼此圍繞打轉(zhuǎn),雙方你來我往,招式精妙。一瞬間就交手二十余回合。
“萬勝!萬勝!萬勝。!”已經(jīng)難得見到的頂級武將之間的單挑,雖說早已不符合這個時代的主流,但它永遠是最能刺激男性荷爾蒙的物事。在雙方迅若驚雷的交鋒中,五千余名洛陽中軍,全都看到如癡如醉!情不自禁的紛紛開口叫好!
可是士兵們整齊如一的歡呼,卻讓點將臺上的司馬炎面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這西蜀偏僻之地,文采風流的李密已經(jīng)讓人心生忌憚了?蛇@馬杰……馬超是沒見到過,但想來也不過如此吧?”
“這文俶確實很厲害,但他害死了伯父啊!而且一生之中兩叛兩降,這人品……此人雖說殺不得,但也不能給他機會讓他重振聲威!”
就在司馬炎魂游天外之時,場內(nèi)終于分出了勝負。
長槍變棍,朝著馬杰的腰部橫掃了過來。馬杰迅速的把自己的長槍由橫變豎,想要去擋住這橫掃之槍。同時,馬杰的左手刀也從另外一個方向朝著文鴦橫劈了過去。
待得把刀揮出去的時候,馬杰的腦海里閃電般的響起一個念頭:“不對,我與次騫正面相對。按理,他右手里的長槍要橫掃我應該是從我身體的左側(cè)過來,怎么是從右側(cè)過來的呢?咦?人到哪里去了?不好!”
就在“不好”這個念頭剛剛生出的時候,馬杰只覺得自己的背上挨了狠狠的一棍:那長槍,居然是文鴦甩出來的,從左至右在空中劃了一個圓弧,不但成功的從馬杰身體的左側(cè)旋轉(zhuǎn)到了右側(cè),而且也繞開了馬杰用來格擋的長槍,飛到了馬杰的身后,給了他狠狠的一擊!
喉頭一甜,身體被動的前傾,等到好不容易收住身體,馬杰驚愕的發(fā)現(xiàn),文鴦正緊貼著自己的臉龐微微發(fā)笑。而自己的喉頭下方,剛剛頂著文鴦的劍尖。
“好!”“文將軍威武!”“威武!威武!”
“次騫果然厲害,馬杰受教了!陛斄司褪禽斄耍R杰很是干脆的棄槍丟刀,爽快的承認了自己的失敗。
“呵呵呵,仲英不必氣餒,俶先后出仕過魏、吳兩國。你的武藝雖不及我,但已經(jīng)是我所見過的魏吳兩國武將中最厲害的了。”當然,這話文鴦是貼著馬杰的耳朵說的——這年月姓文的處境艱難,坐在家里都有可能禍從空中來,如果大聲的說出這句話,估計文鴦馬上就會遇到極大的麻煩。
“而且……”說到這里文鴦寂寞的搖搖頭:“單挑這種事情,終究只是匹夫之勇。于建功立業(yè),其作用,微乎其微啊……”
點將臺上,簡單和李密在一臉惋惜的表情下,內(nèi)心卻是一陣狂喜:“撿到寶了,撿到寶了!兄長隨便找一個新股東入會,居然就是這樣逆天的猛將。
而另一頭的司馬炎在心情很不爽的同時也算是松了一口氣:這個西蜀小國這次才來了三個人,結(jié)果一個比一個狠。還好還好,總算我司馬家養(yǎng)的這群狗中還有一條厲害的。不然文武都壓不住,我們這第一大國的臉往哪里擱啊。
想到這里,司馬炎轉(zhuǎn)過頭來對著簡單一笑:“無雙,剛剛炎收到消息,父王明日有暇,還請無雙及令伯、仲英拔冗前往府中一敘!
“不敢,能得見晉王,我等之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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