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吃了個(gè)半飽，才慢悠悠的去延壽居。

    這會(huì)兒還沒到正是飯點(diǎn)，虞氏便讓人端來些點(diǎn)心。

    梁二和梁康肚子有底，便只吃了兩口便擱下。

    有了兩刻鐘左右，梁帥拄著拐杖，慢慢走來。

    梁二和柳福兒不約而同的站起身來。

    看著明顯蒼老許多，整個(gè)人佝僂下去的老人，柳福兒都不敢相信，這位便是去年年下之時(shí)，還馳騁疆場(chǎng)，帶領(lǐng)著幾萬梁家軍，揮槍殺敵的梁帥。

    見柳福兒難掩訝色，梁帥笑了笑，道：“老了，不服老不行了。”

    梁二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

    但他實(shí)在拙於言詞，只沉默的上前來扶。

    梁帥揮開他的手，道：“我還沒老到走不動(dòng)道。”

    梁二碰了一鼻子灰，悻悻立于后面。

    柳福兒看了眼梁康，向他示意。

    梁康忙從凳子上下來，顛顛跑去梁帥跟前，張口就喊翁翁。

    跟虞氏和劉氏相比，他跟梁帥接觸得更多些。

    梁帥一見到梁康，頓時(shí)笑彎了眉眼。

    他彎了彎腰，道：“真乖，康兒還記得翁翁啊。”

    梁康點(diǎn)頭。

    他家里可還有翁翁送他的大寶刀呢。

    旁人都沒有。

    梁帥拉著梁康的小手，祖孫兩坐去上首。

    梁康依偎著梁帥的膝頭，兩人一個(gè)低頭，一個(gè)仰頭，聲音小小，卻又說得熱鬧。

    又過一會(huì)兒，劉氏終于來了。

    見所有人都齊了，她忙示意麥苗擺飯。

    虞氏看了眼劉氏，見她裙擺上略有些湯漬，便明了她為何來晚。

    待到飯后，梁二一家回去，虞氏喊住劉氏道：“她可是在鬧？”

    柳福兒嗯了聲，見虞氏皺眉，便道：“就是打翻了碗盤，收拾一下也就是了。”

    虞氏道：“還是那句話，大郎還在，莫讓她鬧過去。”

    劉氏道：“我已經(jīng)加了四個(gè)婆子，將所有角門守住，她跟前就只有個(gè)女官服侍，出不了什么亂子。”

    虞氏點(diǎn)頭，擺手示意。

    劉氏一禮，轉(zhuǎn)頭出門。

    夜半，柳福兒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聽到西邊似乎傳來什么動(dòng)靜。

    她推了推梁二，道：“醒醒。”

    梁二含糊答應(yīng)一聲，長(zhǎng)臂一攬，精準(zhǔn)的把柳福兒鎖在懷里。

    柳福兒便順著他力道躺著，聽著西邊聲音越來越大。

    她再度推梁二，道：“二郎，醒醒，西院好像出事了。”

    梁二悚然一驚，一下子醒了過來。

    他身上有功夫，耳力比柳福兒強(qiáng)。

    聽了一瞬，他便一骨碌爬起來。

    套上外衫，就往外去。

    外間里，赤槿被開門聲驚醒，急忙起來。

    進(jìn)得屋里，見柳福兒也在穿衣，便道：“怎么了？”

    她問著話，順便吧床兩旁的燈燭點(diǎn)起。

    柳福兒摸起絲絳，將裙子系好，道：“你盯著院子，千萬別讓人進(jìn)來，特別是康兒那邊，我去西院看看。”

    西院？

    “莫不是，”赤槿說了一半，硬生生把話頭咽下。

    柳福兒面色發(fā)沉，道：“還不清楚，看了才知道。”

    她提上繡鞋，快步出門。

    赤槿急忙跟上，在她出了門后，就把大門牢牢閂上，又趕忙檢查一遍角門。

    確定全都上了閂，才把重槿和幾個(gè)小丫鬟都叫上，一并去小跨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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