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人,是不是太狂妄了?”
“哈哈,君道友,人家瞧不上你!”
“不錯不錯,初生牛犢不怕虎!”
此起彼伏的嘲笑聲響起,吳敵以結丹中期的身份說出這句話,未免顯得太狂妄,甚至有種關公面前耍大刀的感覺。
他面對的,可是這么多的修士,又是修為這么高的存在,他公然去蔑視一個跟他一樣修為的人,這無疑是一種極為不明智的做法。
這樣說的后果,就導致對方怒了。
“告訴你,不要太目中無人,不然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
吳敵看了他一眼,“我不知道我怎么死的沒錯,但是我知道你怎么死的!
兩人眼看著就要打起來,此刻四月卻又開口了,“你們要打,可以去沒有人的地方打,而這下面,有許多的凡人,一旦交戰(zhàn),必定死傷無數(shù),所以在這里可不太好。”
黃宗真人見此,目光一閃。
“既然如此,那你們離開這里比試就好了,我先去下方世界看一看,第一次來到這里,也是頗為驚奇!
“倘若你輸了!闭f著,黃宗真人話鋒一轉,便看向那個被吳敵氣到發(fā)抖的修士,“那就換個元嬰中期的去就是!
“好,知道了。”
那人點點頭,望向吳敵,“走!
說罷,他化為一道長虹離開,而吳敵遲疑了一下,回頭看看四月,他有點不放心。
但是對方根本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
他們要殺自己,這很明顯。
四月看見吳敵遲疑了,聽見有人在催促吳敵趕緊過去,并且還有許多人在一旁準備跟上去,也知道吳敵可能真的要赴約了。
黃宗真人在一旁仿佛漠不關心此刻的情況,俯身望著下方的城市。
四月掙扎了一下,出口對剛要動身的吳敵道,“喂,我想知道,你認識我嗎?”
吳敵聽聞,一愣,立馬回答,“認識,我認識啊,四月,可是你不記得我了。”
“你打得過他嗎?”四月問。
“可以,肯定可以。”吳敵十分肯定,對于他來說,一個結丹中期的修士,根本就不足為懼,所以對付那人是必贏的局面。
“別去了,這根本不關你的事,你最好還是走吧,在這里修煉到結丹期,屬實不容易,所以不要莫名其妙牽扯進來了!
吳敵見此,嘆了一口氣。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不可以什么?”
我絕對不可以離開你。
這句話,吳敵并沒有說出來。
他知道,四月不記得自己,所以說出來,她可能也聽不懂這句話。
但是吳敵轉念又想,自己為什么會有這么奇怪的想法,在這種關頭,他還在想四月要是記憶恢復了,如果自己這樣說,肯定會讓她很開心的吧。
人真是奇怪且復雜的。
自己也不例外。
吳敵沒有繼續(xù)說話。
他望著四月,好像看到了別的情緒。
之前這附近來了幾架飛機,現(xiàn)在已經(jīng)返回了,被下令不能驚擾這些人,用衛(wèi)星監(jiān)視著這一幕,投放到電視機上。
幾乎是全華夏,都看到了這一幕。
天空之上,那些仙人。
他們是第一次被暴露的這么徹底,好像下令的人做了什么決定一樣。
這一場全球性的暴雨,絕非偶然。
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讓,讓他們仙人去解決異能者,似乎已經(jīng)不能被容忍了。
凡人也要尊嚴。
他們不知道接下來要發(fā)生什么,但是各路的軍人已經(jīng)待命了。
這一次待命,是為了可能毀滅全球的待命,也是為了最后的喘息,即使明白是斗不過的,國家也決定違背與執(zhí)法者立下的條約了——絕不干涉,絕不監(jiān)視。
“你從哪知道我的名字的?”四月忽然開口問了吳敵一句,這讓他感覺很奇怪。
但是他還是回答了。
“從……很久之前,你幫助我拿回來一樣東西,得知了我的名字,然后告訴我的。你還說,知道你名字的人,都死了!
“哦,那你信嗎?”
“現(xiàn)在信了!
四月抿抿嘴,沒有說話。
黃宗真人聽完兩人的對話,忽然拍了拍手,“怎么,閆四月,你在回憶什么?”
“這個修士,跟你有怎樣的過往?”
四月垂眸冷笑,“你想說什么?”
“話說到這個地步,你已經(jīng)懂了。”黃宗像是在和四月打啞語一樣,說著他們兩個人才能聽懂的話。
黃宗真人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吳敵。
吳敵看著四月忽然看向自己,很突兀的,她眼中閃過的一抹熟悉的感覺,吳敵心下有點疑惑,正要開口,四月卻突然道,“不錯,我認識他!
“他對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
“但是,這不足以讓我交出仙府!
“他只是我在這里認識的一個修士而已,這里這么小,難免會有交集,這沒什么好奇怪的。但是你們?nèi)绻獨⒘怂也粫钄r,我還是那句話,絕對不交!
四月說完,沒有再看吳敵一眼。
其實,她是不敢。
她記憶是恢復了,正如黃宗真人的試探一樣,她的確是不想讓吳敵死,但是面對這么多根本抵擋不住的修士,她只能表現(xiàn)出一副殺了他自己也不會交出仙府的態(tài)度。
這是最后一點希望。
她想逃命,也想救下吳敵。
這才是最關鍵的。
不然,她一個人還是可以暫時逃走。
再見吳敵,他已經(jīng)從一個只會一點異能的人,變成了一個結丹中期的修士,這多好啊,他很厲害,資質(zhì)非常高。
畢竟這才不到一年。
對他來說,卻是翻天覆地。
她失憶的時候,發(fā)生的所有時候,此時四月也是記得的,她想起吳敵讓自己喊他哥哥,想起來他給自己洗澡。
這讓四月明白,吳敵對她,始終沒有一點男女之間的想法。
也許,這才是最難改變的。
艷陽高照。
巨船早就被黃宗真人收起來了。
此刻的太陽落在身上,暖暖的。
剛剛說完這番話的四月,在內(nèi)心又斗爭了這么久,黃宗真人以及在場的修士沒有說話不過幾秒而已,四月又開口了,“也許,我就不應該逃走,也許,我應該死在合歡宗,跟爹娘和姐姐她們死在一起!
“這樣,就不會痛苦了。”
這話,是說給吳敵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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