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錦緞山脈。
那滄溟真人所遺留上古傳承的山峰之上,半山腰處,有白云與白霧齊齊飄蕩。
在那氤氳的霧氣之中,此刻卻有一人時隱時現(xiàn),似乎是在半空中踏空而行。
但是再仔細(xì)看去,便可以發(fā)現(xiàn),那男人竟是走在了一只只白鶴上面,無數(shù)只栩栩如生的白鶴,展翅欲飛。
這個男人,正是陳家家主陳世峰。
他在稍稍安排好家中事務(wù)之后,便飛快的感到了這錦緞山脈之中。
他想要看看那該死的萬劍生,是不是已經(jīng)偷偷地將這上古傳承取走了。
不過,不管那上古傳承有沒有被取走,那天晚上,他臨陣脫逃悄然來到這里,卻是鐵打的事實。
因為他從那山道上看到了一具尸體,那尸體被整個劈開來,這樣的傷勢,只有那萬毒門的秘傳武技《萬法歸宗劍》,才能夠斬得出來。
他的臉色陰沉無比,幾乎要滴出水來。
而當(dāng)他看到后面那兩具四分五裂的尸體時,臉上卻不由得現(xiàn)出了凝重之色,沉思了良久,卻依舊無法想象出來當(dāng)時的情形。
“這是什么東西?看起來不像是血肉之軀,但是卻明明有身體結(jié)構(gòu),只是偏偏又沒有半點血液,真是詭異。”
他搖了搖頭,不再去想。
待得這九轉(zhuǎn)千鶴滅絕大陣開啟之后,快速的向著那山洞里面行去。
很快,他便來到了那山洞深處,九轉(zhuǎn)千鶴滅絕大陣的最后一層前面,卻發(fā)現(xiàn)那生生不息的神秘波紋,仍舊一圈一圈的蕩漾著。
他愣了一下,嘗試著向里面闖,卻發(fā)現(xiàn)依舊是無法闖過,直到丹田中的元力耗盡,距離那洞府,依舊是好遠(yuǎn)。
但是在這一刻,他的雙眸,卻猛地瞪圓了。
因為他看到,那洞府的石門是開著的,而在石門兩邊的一直存在的那兩具石像,卻已經(jīng)消失不見。
他的腦海中猶如電光閃過,瞬間想起了那兩具四分五裂的尸體,不由得張大了嘴巴,無聲的“啊”的大叫起來。
但馬上,在無盡的生生不息的波紋之中,沉重的壓力,幾乎要將他壓趴在地上。
他不敢怠慢,忙不迭的轉(zhuǎn)身向著來路行去。
脫離了這生生不息的波紋之后,他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濕透,汗水如織,滴滴連成線落下,轉(zhuǎn)眼就腳下就已經(jīng)凝聚了一灘水澤。他的丹田中更是已經(jīng)空空如也,功法已經(jīng)開始緩緩地自行運轉(zhuǎn),丹田中的元力也點滴恢復(fù)。
但是他絲毫都沒有注意到這些,大聲的喘息著,腦海之中全是那打開了的石門以及消失了的兩具石像,一股無法形容的戾氣,自他的心底悄然升起,隨后化作滿腔的怒火,在胸腹之間燃燒。
“萬劍生那小子,一定是帶著那些上古典籍呢,然后在其中尋到了進入其中的方法,著急于獨占這上古傳承,根本不去理會我們陳家的死活,只是在上山之后,遇到了那一名武者,被他殺掉,然后進入其中,取走了上古傳承……唔,一定是這樣!”
他站在那里,劇烈的喘息著,心里面這樣想道。
事實上,他的猜測卻是一點也不錯——除了結(jié)局。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他可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那上古傳承并非是被萬劍生取走,而是在萬劍生后面,還有一只黃雀,偷偷取走了這上古傳承。
在此時此刻,他已經(jīng)是認(rèn)定了萬劍生背叛了自己,偷偷地取走了這上古傳承,并且不知所蹤,怕是已返回了山門萬毒門。
他恨得牙齒格格作響,心底的怒火更是幾乎欲要將自己焚燒了起來,喘息聲劇烈如牛,但是他卻沒有一點辦法。
因為這小子是萬毒門的少主!
不論其他,單單只是這一點,他這樣一個偏遠(yuǎn)地方小城的家主,就根本無法將之奈何。
他也明白,不要說自己,即便是咸陽城中的大家族的家主,也不見得就能夠?qū)⑦@萬毒門的少主奈何得了。
但是他卻是無比的不甘心,懊喪、悔恨的情緒在他的心中激蕩,與怒火混合在一起,發(fā)酵出一種叫做“瘋狂”的東西。
他本以為自己能夠通過女兒,將這小子玩弄于股掌之中,卻沒有想到,最終卻是打了一輩子雁,到頭來卻被大雁啄瞎了眼。
“小子,你今生休想再與我的女兒,有一個銅板的關(guān)系!”
“你只要敢再踏入四方郡一步,老子拼了這條命,也要與你說道說道!”
他咬牙切齒的想道。
而就在他幾欲發(fā)狂的時候,忽的想到了自己身后的陳家,想到了那近千名依靠自己而生活的族人……
“沒有哪個世俗的家族,能夠承受的住萬毒門的怒火,若是自己真的將這小子殺了的話,恐怕陳家會在頃刻間覆滅!”
一念及此,他不由得長嘆一聲,搖了搖頭,步履略微有些蹣跚的轉(zhuǎn)身向著外面行去。
這一刻,他仿佛在瞬間蒼老了十歲。
……
……
錢府。
會客廳內(nèi)。
一道長桌兩邊,坐滿了人。
左邊的上首處,坐著的乃是巨劍門外門弟子李英天。
其余的巨劍門外門弟子,坐在他的下方,一字排開。
而右邊的上首處坐著的,則是錢家家主錢步仁,在他的下方,坐著錢家一些支脈的首領(lǐng)以及實力達(dá)到凝血境以上的武者。
他們每個人的長相各不相同,但是此時,他們臉上的表情,卻都是一般無二,每個人都是一副陰沉無比的表情,如喪考妣。
錢家家主錢步仁沉默了許久,忽的冷冷的說道:“我們之前商議好的,你們幫助我錢家,將陳家滅掉,除了我之前給你們的那些金銀珠寶與天材地寶,再加上陳家所有庫存的寶藏,全都是你們的。可是現(xiàn)在你們卻要反悔,拍拍屁股走了?”
“這就是你們巨劍門的行事風(fēng)格?沒有一點信義!”
“我始終認(rèn)為,任何不講信義的人,最終都會走向滅亡!”
坐在他下方的錢家凝血境的武者,聽到錢步仁的話,臉上都齊齊的憤慨的神色。
可是坐在對面的那巨劍門的武者,聽到他最后的一句話,頓時齊齊色變,紛紛斥責(zé)道:
“老匹夫,你什么意思?”
“你這是在詛咒我們滅亡么?”
“老不死的,你敢威脅我們?”
聽到這幾名巨劍門的弟子的斥責(zé)與呼喝聲,錢步仁臉上的陰沉情緒不變,但其中卻是多了幾分不屑的神色來。
他連看都沒有看那幾名巨劍門的弟子一眼,只是冷冷的盯著坐在上首李英天。
李英天聽到自己師弟的斥責(zé)與呼喝,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揮手止住了他們,然后陰沉著一張臉,無奈的說道:“錢家主,真的不是我們故意要拍拍屁股走人,而是我們必須要去陳家找到小師弟的尸體,帶他返回師門面見師父,不能在這里耽擱。”
“不過,你放心,小師弟可是師父唯一的兒子,現(xiàn)在死在了陳家的手中,他一定不會放過錢家的,所以,你只要耐心的等候些時日,師父估計會親自帶人前來,滅掉陳家的。”
錢步仁知曉他說的在理,只是心有不甘。
但他又想到夜里的這一場戰(zhàn)斗最后出現(xiàn)的那名高手,突然沉聲問道:“那名莫名出現(xiàn)的高手,所使用的真的是六階以上的靈器?”
李英天認(rèn)真的點了點頭,十分肯定的說道:“定不會錯了,那詭異的靈器傷到我之后,直接在我眼前憑空消失了,定然是被他收了回去。只有六階以上的靈器,可以這樣施展法決直接收回體內(nèi)。”
他想了想,忽然又疑惑的問道:“難道是那萬毒門的少主萬劍生?”
說完之后,他不等那錢步仁回答,又自己搖了搖頭說道:“也不對,若真的是那萬劍生的話,那么只要他現(xiàn)身對我們出手,我們就不敢將其奈何。另外,我們不是早就確定了,萬劍生不會為了陳家拼命的么。應(yīng)該不是他,可那又是誰呢?”
錢步仁沉默了一陣,忽然說道:“我覺得這次沒有一鼓作氣將陳家滅掉,可能是最大的一個失誤。因為我有一種預(yù)感,即便是你師父來了,恐怕也不能將陳家覆滅了。”
“或許,這次這次真的是陳家命不該絕!”他略微停頓了片刻,幽幽說道。
但是馬上,他的臉色就變得無比的猙獰,昂首說道:“但我不是一個相信命的人,若信命,我在二十年前就已經(jīng)死了,所以,我一定能夠逆天改命!”
他說話間,一股暴虐的氣息,自他的身體之中,猛地噴薄而出,使得對面的除了李英天之外的所有人,臉色大變。
那幾名巨劍門的弟子,感受著這瘋狂而又暴虐的氣息,齊齊心頭一震,忍不住生出一股心悸的感覺。
但馬上,他們便為自己的這種感覺,感到羞恥。
“我可是高高在上的門派弟子啊,這些小小家族的土鱉,哪里能被我放在眼里……”
他們的心中忍不住都這樣想著,以精神勝利法來提升自身的優(yōu)越感,但是心底那一絲心悸之意,卻怎么也揮之不去。
只有李英天的神色如常,沒有任何的變化。
他望著錢步仁,雙眸之中閃過一絲贊賞之意,隨后突然說道:“錢家主,你放心,我?guī)煾傅男逓椋缃褚呀?jīng)凝血境的巔峰,只差一步,便會突破進入到煉骨境內(nèi),滅掉一個小小的陳家,易如反掌。”
說完之后,他便站起身來,向著錢步仁抱拳說道:“錢家主,我們幾人要趕緊回去山門向師傅請罪,我們就不耽擱你的時間了,就此告辭吧,下次不知何日才能相見。”
錢步仁心底雖然十分窩火,但也無奈至極,聽到這番話后,點頭起身,冷冷的說道:“不送!”
李英天幾人全都在憂心如何面對師傅,也沒人對錢步仁的態(tài)度表示不滿,齊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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