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周正陽對于他沒有將自己放在眼中,倒是并不在意,而聽到他對于自己家人如此不敬,卻禁不住怒火中燒。
他看也不看那許青連一眼,坐下來之后,望向下面一樓大廳里坐滿了的武者,冷漠說道:“許家都是這樣沒有教養的東西么?”
那許青連聞言,頓時勃然大怒,“唰”的一聲,站了起來,滿臉陰翳與高傲,指著周正陽便不屑的嘲弄道:“小兔崽子,你敢說許家?實在是不想活了啊!有周望山那個老匹夫在,是沒人敢惹你們周家,但是他不在了,你覺得你們周家,就憑你們爺倆兩個沒有一點實力的廢物,能夠走下去?你覺得……”
“我覺得你麻痹啊,滾蛋!”周正陽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話,毫不客氣的瞪了他一眼罵道,他的眼底,有一絲冰冷的殺機,一閃而逝。
許青連的這一番嘲弄與侮辱,讓周正陽已經動了殺心,但是在這拍賣行里面,他是不會動手的。
而他心神轉動間,也已經利用“三界血書”之力,探查到了這許青連的修為,不過是凝血境第一層,先天戰魂倒是因為自己還沒有突破至凝血境的緣故,無法探查。
“才不過是凝血境第一層的武者啊,就敢如此囂張,哼,看來,要找個機會將你干掉!唔,敢侮辱我的家人,你會為之付出慘痛的代價!”他的心中,暗暗想道。
許青連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這赤-裸裸的咒罵打斷,頓時氣得面色通紅,陰翳的臉上,隱隱現出一絲猙獰之色,他陰狠的盯著周正陽,桀桀怪笑兩聲,口中說道:“小子,你難道以為我不敢殺你!”
說著,他便向著周正陽行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陳世峰就不得不站出來了。
他可不像許青連,只以為周正陽是一個沒有半點修為的普通人,如此囂張,他可是知曉周正陽的底細的,這一個月來,更是親眼看到他如何苦修的。
但是他沒有想到,今天這少年,并沒有如同自己的想象一般,怒而爆發,不顧一切的將這許家的武者殺死。
這讓他的算盤全部落空,心中不由得失望無比。
但是再失望,這時候,也必須要站出來,不然的話,就顯得自己實在太沒有一點家主風范了。
“我本想讓兩位好生親近一番,怎么說著說著,就嗆起來了呢?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嗎。唔,看來是兩位的性格脾氣有些不合,這樣吧,我還是帶著我這位賢侄,去另外一個房間里面去吧。”陳世峰微微笑著,站起身來打著圓場說道。
隨后他便轉過頭來,故意對周正陽說道:“賢侄,走,我們另外換個安靜的地方聊天去。”
他故意這么說,是為了激起周正陽內心的驕傲與血性。絕大多數的少年,都因血性而沖動,對于現在剛剛吵完,就灰溜溜的離去,自然是逃離的表現。
在他看來,所有有血性的少年都不能接受,頭可斷、血可流,卻不能懦弱逃跑。
只不過讓他大跌眼鏡的是,周正陽竟然也跟著站了起來,點了點頭,毫不猶豫的當先一步便向外走去。
他目瞪口呆的望著周正陽的背影,久久說不出話來,只是在內心里無聲的吶喊:“少年,你的血性呢!少年,你的沖動魯莽呢!”
可周正陽已經走出了房門……
他心底遺憾的搖了搖頭,便也走了出去。
只不過,他不知曉的是,周正陽的心底,確實是對他那人動了殺機,準備尋機會干掉他,但卻不想在這拍賣行當著他的面、當著無數武者的面動手,因為他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的真正修為,包括陳世峰在內。
而那許青連卻是滿臉嘲弄,望著周正陽離去的身影,輕啐一口,不屑的說道:“廢物就是廢物,怎么扶也都是一攤爛泥。一門兩父子,同是大廢物。哈哈……”
他正猖狂的大笑著,忽然看到周正陽轉了頭,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那濃郁的殺機,幾乎凝聚成了實質一般,讓他心神一顫,隨后只覺得背脊發涼、如墜冰窟。
這感覺突如其來,然后又瞬間消失,他的背后卻已經有冷汗冒出。
他怔了怔的工夫,周正陽的身影便已經在門外消失。
而在反應過來之后,他的心底頓時有些惱羞成怒:“我竟然被這樣一個廢物給嚇住了,說出去實在是丟人,下次再遇到他,定然要再次狠狠地羞辱一番!”
但是他回想起那滿含殺機的眼神,腦海中忍不住又有一個念頭升起:“這小子一點修為都沒有,那眼神倒是挺可怕的。唔,下次再敢瞪老子,就將你眼珠挖出來!”
他陰翳的臉上,漸漸變得有些猙獰。
陳世峰走出這一號貴賓室后,帶著周正陽來到了一個無人的房間里面。
坐下后,他似是帶著一絲夸贊的說道:“賢侄,許家的那人著實太可惡了,我都已經有些不能忍了。當時我還擔心你會突然動手殺人,沒有想到,你竟然有如此高的涵養。”
在略一停頓之后,他又一臉認真與真誠的說道:“唔,不過,其實我和他并沒有什么太深的交情,你若是真的動手的話,我絕對會堅定的站在你這一邊!”
周正陽聽到他這番話,愣了一下之后,瞬間就反應了過來:“原來剛剛這老匹夫是故意想要激怒我出手,干掉許家的那武者,吞掉這一批寶物呢!”
當時他就覺得陳世峰說的話有些不對,但是那時候并沒有想那么多,此刻聽到他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這么一說,倒是反應了過來,不由得暗暗想道:“這老狐貍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想要借刀殺人啊這是!唔,夠腹黑!”
他望著陳世峰那一臉的真誠,不由得暗自翻了個白眼,但臉上卻是表現出一幅懊惱的神色來,遺憾說道:“伯父,你不早說呀,我還以為你和他的關系非常要好呢,甚至我都在想,他是不是你和許家聯系的紐帶呢?我若是一下將他殺了,萬一壞了您的大事,豈不是不好,我這點個人恩怨,能算的了什么呢。”
不過,他只是猜到了陳世峰的一點心思,卻并非是全部,可口中說出來的話,卻是讓陳世峰郁悶的想要吐血。
“這……”
他望著周正陽一臉懊喪、氣憤,但又真誠的臉,一時間有些無語,心底更是忍不住升起了一種無奈的感覺:“多么真誠的少年啊,品行如此好,真是比那萬劍生不知道要強出無數倍。唔,或許下次等女兒回來,我該和女兒談談這個事兒。都十四歲了,該嫁人了!”
“這嫁了人,還能為陳家切實的拉住一個強援,說不準還能夠度過巨劍門的這次危機。而若是一輩子在那玄機閣修煉,對陳家能有什么幫助?”
這一瞬間,他的心底,閃過了許多念頭來。
他覺得即便不能讓陳家在自己這一代發揚光大,但是也不能走向滅亡,現在就必須開始籌謀,尤其是那巨劍門外門弟子中的什么小師弟,死在了陳府內,他老子隨時都有可能過來,誰能抵擋?
周正陽不知道他內心的想法,不知道他為了陳家殫精竭慮,只以為他因沒能借自己殺掉那許家的中年人,而感到有些失望。
“諸位朋友,感謝你們光臨鸛雀樓拍賣行,我叫甄士隱,為大家主持這次拍賣會。我想,你們可能都沒聽說過我的名字,事實上,你們怕是也沒有人在意我的名字。你們在意的是拍賣的寶物。哈哈……”
正在這時候,周正陽聽到下面一樓大廳之中,傳來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
他不由得探頭向下望去,頓時便看到有一個留有兩道胡須的中年人,站在拍賣的高臺上,開始主持這次拍賣大會。
顯然,拍賣大會馬上就要開始了。
那個叫做甄士隱的拍賣師,雖然距離稍遠無法探查修為,但是周正陽聽那中氣十足的聲音,也覺得他的修為不會弱了。
這時候,他又聽到那拍賣師甄士隱說道:“大家肯定都聽說了,這次的拍賣大會之中,有一件二階的靈器。我想,你們中的大多數人,都是奔著這件二階靈器來的。但是我在這里很肯定的告訴你們,這次拍賣大會之中,會有數件寶物的價值,絕對不在二階靈器之下。”
略一停頓之后,他便又慢條斯理的說道:“所以,諸位朋友,你們可要小心你們的腰包了,金銀帶的少的,可就只能是望洋興嘆了!”
盡管大廳內亂糟糟的,他的聲音依舊是輕松的傳到每一個人的耳邊。
剎那間,整個一樓大廳便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驚訝的望著高臺上的甄士隱,每人的臉上均是現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來。
“不可能吧,竟然還有比二階靈器還要好的東西?”
“是啊,聽他這意思,還不止一件,錢家什么時候擁有如此雄厚的資本了?”
“對,這么多好東西,還出來拍賣,腦抽了么?”
“聽說他們如今和錢家鬧得不可開交,怎么還要拍賣這如此珍貴的寶物?”
“……”
安靜了片刻之后,在場的武者,便又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坐在一旁周正陽旁邊的陳世峰,臉色變得無比難堪,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也想要全部吃下來,可是這些寶物,以我陳家的實力,想吃下來非常勉強,并且許家的那許青連,堅持要拍賣,將利益最大化。”
這包間之中,只有陳世峰與周正陽兩人,他這番話,自然是說給周正陽聽的。
周正陽聞言,想到那許青連的囂張模樣,心底暗暗一樂,但馬上他便又想道:“事情肯定不會是像老匹夫說的這樣,他不知道從中賺取了多少利潤呢,他豈會做吃虧賺吆喝的事情?”
“下面我宣布,這次拍賣大會,現在開始!”
他心底的這個念頭剛剛閃過,便聽到那拍賣師甄士隱,大聲的宣布道。
隨著他的聲音落下,原本亂糟糟的議論聲,頓時消失不見,安靜了下來,所有的武者都齊齊的望向高臺,眼神炙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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