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錢家來講,錢步仁就是所有人的精神支柱,他的死亡,也就注定了錢家的滅亡。
但剩余的錢家武者,有幾名貪生怕死的,趁亂逃亡而去,但更多的卻是抱著必死的心念,殊死一搏。
戰斗極為慘烈。
肢體亂飛,鮮血橫空。
有修為低下的武者,明知不敵,但撲向陳家核心武者時,完全不做防御,只求能夠在對方身上留下一道傷口。
這等以命換傷的打法,雖然一個人起到的效果甚微,但是錢家低階武者眾多,蟻多咬死象,這些凝血境以上的陳家武者,也終于是寡不敵眾,落下許多傷口。
最終錢家的有生力量全部被滅掉的時候,陳家前來的這些核心武者,也只剩下不到五人,其余盡皆戰死。
但讓周正陽感到有些驚訝的是,鸛雀樓拍賣行的二管事李清揚,竟然也在這五人之中。
雖然他滿身是血,站立在那里都搖搖欲墜,身上到處都是傷口,但是畢竟還活著。
要知道,在死去的武者里,修為比他高的有數人,與他同階的實力比他高的,也有幾人。
顯然,這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他的戰斗經驗足夠豐富。
另外就是,他的運氣也足夠好。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但不論如何,陳家這次終于是取得了勝利,從此以后,錢家自四方郡內除名。
那幾條逃跑的漏網之魚,已經翻騰不起什么浪花。
在戰斗進行到后來,錢家的那些普通人,包括沒有覺醒先天戰魂的族人與仆人,知道已經大勢已去,都已經開始向外四散奔逃。
只不過,周正陽知曉,這些普通人逃得過今夜,卻肯定無法逃脫第二日開始的大搜捕,最終的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死亡。
他搖了搖頭,將陳世峰扶到一旁,又喂了他一粒靈丹,心中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
這一刻他不由得想到了被錢家滅掉的那些小家族,盡皆是滿門被殺,沒有人能活下來。
他知曉,這就是亂世,這就是弱肉強食。
他發現自己對于今夜死去的錢家中人,以及逃亡不了多遠的那些人,并沒有產生什么憐憫之心。
他已經習慣了死亡。
死亡,或許并非就是生命的終結,也許只是一個開始。他心想。
他低頭看向陳世峰,發現陳世峰的傷勢,在大量的靈丹的作用下,已經逐漸恢復,尤其是凝血境的武者,功法已經能夠自行運轉,大大的加快的傷勢的恢復。
現在的陳世峰,只不過是因為流血過多,臉色極為蒼白,其他已無大礙。
這就是靈丹靈藥的力量,只要不是致命的傷勢,很快就能夠恢復過來。
當然,傷勢可以恢復,丹田之中的元力也能夠很快恢復,但是傷及的本源,卻只能靠時間緩緩療養,戰斗力是無法一時間恢復到巔峰了。
周正陽在一記“紫氣東來、天外飛書”干掉錢步仁之后,便沒有再出手對付錢家中人,而是守在了重傷的陳世峰身旁,唯恐這個“準老丈人”被錢家的哪個無名小卒過來,莫名的干掉。
李清揚他們幾人就地打坐修煉了一陣,待得丹田中的元力恢復了大半,便開始清理錢家莊園。
凡是還沒有逃走留下來的錢家族人,不論老幼婦孺,盡皆被一刀斬殺,那些驚恐的眼睛,那些哀嚎的聲音,讓周正陽不忍卒視。
他畢竟前世里接受過各種文明教育,那些道德底線,在他的心里已經根深蒂固。
但是他并沒有阻止陳家這樣做,盡管他自己不會出手殺死任何一個手無寸鐵、無力反抗之人,因為他明白,這就是蒼靈大陸的宗族戰斗,失敗的一方,就是被滅族的下場。
就如同鄭家與周家的戰斗,最后分出勝負之后,必然有一方會滅族。
而周正陽覺得,若非是自己穿越而來,附身在這少年的身上,怕是現在周家已經將要滅族了。
自己若不是被“三界血書”帶來,這少年肯定依舊無法修煉,下場就是被周家旁支的幾個老狐貍,在與鄭家的狼狽為奸中干掉。當人頭送至咸陽城后,父親周平川定然無法承受這短短月余失去兩代人的傷痛,無法支撐,最終被鄭家趁機整死。
至于周家的這些旁支,最終肯定也逃不掉被鄭家誅殺的下場。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簡單的道理,與周家作對千年的鄭家豈會不明白?
周正陽覺得,鄭家給周如風老狐貍的那些承諾,不過都是笑話罷了!
當一切都塵埃落定之后,周正陽一把抱起來陳世峰,與其他幾人一起回到了四方郡城內城主府中。
死去的核心武者的尸體,也都被帶了回去。
至于這錢家的倉庫、財富,以及城內的生意,則是第二日再來全盤清查與接手,而不急于這一時半刻。
回到城主府中之后,天色將明,城主府內的許多陳家族人,有不少已經醒來,眾多仆人在忙來忙去,伺候著他們。
還有不少武者,已經開始晨練。
當錢家徹底覆滅的消息傳遍院落的時候,不可置信與瘋狂的喜悅,在每個人的臉上顯現出來。
錢家與陳家,已是世仇,尤其是前不久錢家的家主,還曾花大價錢雇傭巨劍門的外門弟子,差點將陳家滅掉,這件事雖然陳世峰封口不讓說,但是就發生在城主府內,怎么可能會瞞得住族人?
如今陳家的這些武者,聽聞錢家被徹底滅掉,在初始的震驚、詫異過后,都暢快的大笑起來。
陳世峰已經能夠下地行走了,他安排人將死去的武者家人叫了過來,一時間哭聲震天。
這痛哭的聲音,頓時使得整個城主府的狂歡聲,降低了許多。
在將這些死去的核心武者安葬之后,陳世峰開始有條不紊的安排陳家的武者,由城主府的大管家帶隊,前去四方郡城外不遠處的錢家院落內清查。
陳世峰將這些都安排之后,便與另外幾名武者一起,回到了各自的房間之中,開始療傷。
他們每個人的身上,都有不輕的傷勢,在那錢家之中,所做的只是應急措施,想要痊愈,必須潛心治療。
而周正陽則是根本沒有理會這些,回來城主府之后,便直接來到了自己所居住的那個客房小院房間內,開始修煉。
眼下的這一次修煉,他并非是以丹藥堆修為,而是要體悟武道。
陳世峰與錢步仁的戰斗,給了他極大的震撼,兩人所表現出來的武道境界,在他面前展現出來一個嶄新的世界,之前有許多晦澀的地方,此時此刻,再參悟的時候,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讓他幾乎沉迷于其中,無法自拔——這也差點將陳世峰害死。
修煉不知日月,當他被敲門聲驚醒的時候,發現已經到了午時。
他將心神自識海之中退出來之后,閉上眼睛,可以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對于武道的感悟,比之前有了長足的進步。
雖然修為境界,并沒有提升分毫,但是這對于武道的感悟,可是無形的戰斗力,不可或缺。
來敲門的不是仆人,而是陳世峰,他親自過來叫周正陽一起去吃午飯。
他覺得通過這一場戰斗,對于周正陽有了更深的認識,不但天賦驚人,竟然能夠隱忍于斯,一直等到最后,確定有十足的把握,找到一擊必殺的機會,才悍然出手。
那機會的把握,精準到了極點,早一分,錢步仁就會有防備,晚一分,自己就會死在錢步仁的劍下。
他現在仔細回想當時情形,也只覺得冷汗之余,對這個十三四歲的少年,更加的欽佩了。
于是他也下定決心,一定要將這小子,綁在陳家身上,他堅信這少年的未來,一定不會平庸。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周正陽之前是觀戰太過于入迷,沉迷于對武道的體驗之中,忘記了出手。
若是他知曉了這一點,怕是非要氣的吐血不可。
“賢侄,沒打擾你修煉吧?一起去吃個午飯,然后去錢家清點一下收貨。”陳世峰拍了拍走出來的周正陽的肩膀,微微一笑說道。
周正陽搖頭說道:“沒有沒有,恰好修煉結束。”
陳世峰點了點頭,隨后似是不經意的向著周正陽問這問那,扯著喜好、家人之類的東西,讓周正陽忍不住心下有些狐疑。
但很快,周正陽看著他臉上那詭異的笑容,便反應了過來,這是在為女兒做戶口普查呢。
周正陽不由有些好笑,略一猶豫,便將已經大辦過婚宴并且祭祖的事情說了出來,隨后他便看到,陳世峰的臉色果然是大變。
“唔,男子漢大丈夫,誰沒有三妻四妾!”
陳世峰愣了許久,才有些無奈的向著周正陽說道。
而他的心里,則是忍不住泛起了嘀咕:“看來要好好打問一下,那女方是誰,總之,萬萬不可讓我女兒去做妾,唔,以凌月現在的身份,怎么可能去做妾?”
于是,隨后他便又開始旁敲側擊的詢問起來。
周正陽在說出來這事兒之后,其實內心里是有些后悔的,多嘴說這是干嘛,只不過看著陳世峰那一臉期待的笑容,他總覺得自己若是不明言相告,那就是欺騙了。
“少爺我是一個善良的人啊!”
他在心底這樣贊美著自己。
他沒有告訴陳世峰,暮云溪一心追求武道,自己不過是一個很二的擋箭牌,一是不想透漏太多,二是他已經不是原來的周正陽。
他相信早晚有一天,那暮云溪也一定會是自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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