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的時間,一晃就過去了。
呂極帶著張角,緩緩的走出了巨鹿城,踏上了游歷天下的旅程。
“巨鹿城內外,簡直就是兩個世界。 彪x開巨鹿城不久,呂極便情不自禁發出了一聲感慨。
小冰河時期,冬天異常寒冷,夏天異常干燥,全年降水量都很低,這對于植物生長極為不利。
對于農民來說,種莊稼不但不能收獲糧食,反倒會賠上種子,實在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百姓不種糧食,就只能逃亡他鄉,另謀生路。
呂極一路上,路過了七個村莊,可總共只看到了十幾戶人家,巨鹿城內錦繡繁華,可城外卻彌漫著荒涼的氣息。
“這些年來,我一直居住在巨鹿城中,我本以為,百姓的生活越來越好,可誰想到,事實卻恰恰相反!睆埥峭缆穬膳缘幕牡兀樕下冻隽嗣悦V拔乙恢焙芘Γ蔀槭裁矗赖绤s越來越差呢?”
“這不是你的錯,百姓流離失所,歸根究底,是天災**,和你無關!眳螛O聽了張角的話后,輕輕的搖了搖頭,“或許,這就是張寶和張梁,對朝廷離心離德的原因。”
張角聞言,立刻陷入了沉默之中,許久之后,才輕嘆了一口氣,略有些無奈的說道:“我一直不理解,為何他們會生出不忠不義的想法,可看到城外的景色,我似乎有些懂了!
農耕文明的百姓,祖祖輩輩種地為生,如今,天公不作美,種地無法養活家人,百姓無法安居樂業,矛盾就此產生。
事實上,東漢末年,農民起義一波接著一波,只是規模都不大,沒有動搖漢朝的統治基礎,所以史書記載的很少。
“咦,前方好像有動靜,我們過去看看!”就在呂極和張角聊天的時候,不遠處傳來的嘈雜聲,引起了呂極的注意。
……
小冰河時期,天氣異常干旱,降水量非常稀少,許多地方顆粒無收。
然而,靠近水源的地方,糧食產量卻并沒有受到影響。
巨鹿城外,有一個小型的湖泊,湖泊周圍的千余畝良田,依舊和從前一樣,莊稼茂盛長勢喜人。
這些良田,屬于臨水村。
“老村長,你就行行好吧,我們都已經餓了三天了,再不吃飯,就要餓死了!”一個肌膚有黑瘦若麻桿的中年人,站在村長門前大喊大叫。
黑瘦麻桿的身后,聚集著上百人,他們無一例外,全都衣衫襤褸面露菜色。他們的肚子,不時的傳來“咕咕”叫聲,顯然,已經餓了很長時間。
“我們臨水村的糧食,還不夠我們自己吃,哪里有余糧給你們,快走,快點離開吧!”頭發花白的村長,一邊說著,一邊擺手,作勢驅趕這些饑民。
村長的后面,站著幾十個手持鋤頭、鐵鏟、搟面杖等武器的村民,他們看向饑民的眼神,充滿了警惕和敵意。
“你騙鬼呢?”黑瘦麻桿聞言,臉上浮現出了一絲不滿,“你們臨水村的田地,位于湖泊周圍,旱澇保收,怎么可能沒有余糧?”
“就算有余糧,也不給你們吃!”村長還未發話,他身后的一個中年婦女,便搶先開了口。
“住口!”村長聽了中年婦女的話,立刻面色大變,“說話帶點腦子,我們臨水村這么多張嘴,每天都要吃很多東西,哪里有什么余糧?”
村長反應很快,可惜,黑瘦麻桿根本不上當。
“她都已經承認了,你又何必說謊騙我們?”黑瘦麻桿望著村長,臉上的不滿之色更加濃郁了,“我們這些人,因為田地顆粒無收,不得已背井離鄉。而你們臨水村的人,卻守著千畝良田,每天吃的飽飽的。我們討要一些吃的,你們有什么理由拒絕?”
“臨水村的糧食,是村民們辛苦勞作的成功,憑什么分給你們?”村長剛想說話,中年婦女再次搶先開口。
“憑什么你們有吃的,而我們只能餓肚子,這不公平!”黑瘦麻桿望著中年婦女,臉上浮現出了嫉妒之色,“我不管,你們必須管我們一頓飽飯,不然的話,我們就不走了!”
這是強盜邏輯,這是耍無賴。
然而,面對上百名饑民,臨水村的村民,卻不敢動粗。
村長猶豫了許久之后,最終還是妥協了。
“如果只是一頓飯,我們一家拿出一點糧食,倒是能夠勻出來。”村長頓了頓,然后繼續說道,“你們必須保證,吃了這一頓之后,就立刻離開,以后不準騷擾我們臨水村!
“放心,我們說話算數!”黑瘦麻桿摸了摸干癟的肚子,然后擠出了一絲諂媚的笑容,“只要你讓我們吃飽,我們就絕對不會鬧事。我們原本只是普普通通的百姓,并不是壞人,絕對不會做出忘恩負義的事情!
黑瘦麻桿說話的時候,對著旁邊的一個人使了一個眼色。
這個饑民見狀,立刻心領神會的上前一步,對著村長拱了拱手,然后大聲說道:“誰給我們吃的,誰就是我們的恩人,我們絕對不會方恩負義!”
“快點給我們弄吃的吧,我們都快餓死了!”一個饑民擦了擦嘴角并不存在的口水,然后望著村長催促道。
“別廢話了,先給我們弄點吃的,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另一個饑民,說話的時候,目光不斷地朝著四周打量,似乎在尋找什么東西。
“希望你們說到做到!”老村長說完后,轉身朝著村民們望去,“大伙兒每家拿出一斤糧食,就當是破財免災了!
“我不答應,不管你怎么說,反正,我是不會把我的糧食,白白送給別人的!”中年婦女聞言,立刻搖了搖頭,明確的表示拒絕。
“每家每戶,必須拿出一斤糧食,這件事情沒得商量,我們必須盡快將他們打發走!敝心陭D女的話音剛落,老村長就變了臉色,“若是耽誤的久了,雙方爆發了沖突,導致某個人受傷甚至死亡,又或者誰家被搶劫,誰能負起這個責任?”
“好吧,我愿意拿出一斤糧食!”中年婦女思考了片刻之后,最終還是決定妥協。
一斤糧食,和身家性命以及財產安全相比,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就在此時,呂極和張角走到了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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