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漸漸遠去的李存孝,裴仲德嘆息一聲,作為一個“老不死”,他知道李存孝為何冒雪前來,又為何離去
霍邑城距離陰地關(guān)不是很遠,半日即可抵達,如此近的距離,又是數(shù)萬大軍移動,這很容易被李思鈺得知,在得知裴仲德前來,李思鈺帶著千騎前來迎接。
千騎奔騰起來,數(shù)千馬蹄攪起的風(fēng)雪如同一個翻滾的雪龍,向裴仲德滾滾而來,城頭上的李嗣源看著滾動的雪龍,拳頭重重砸在冰冷的磚石上。
李嗣源眼力很好,看到了李存孝離開,看著那個十三弟漸漸離去的背影,李嗣源心下不住哀嘆,很想高聲呼喊,想要留住這個晉軍曾經(jīng)的戰(zhàn)神
可惜
一切都變了。
數(shù)萬遼東軍殺到霍邑城下,這讓剛剛戰(zhàn)敗的晉軍上下心憂不已,唯恐遼東軍趁機破城,看著“雪龍”不斷靠近數(shù)萬遼東軍,李嗣源拳頭攥起的更緊了,城上無數(shù)晉軍臉上開始冒出大滴汗珠來。
李思鈺好像永遠不知道危險為何物一般,永遠居于陣前,以李思鈺為“龍頭”的“雪龍”翻滾,直到距離大軍百米時,李思鈺這才放緩馬速,隨著他的動作,跟在身后的騎軍紛紛放緩馬速。
“裴老頭,你可是來晚了啊!”
“哈哈”
李思鈺跳下戰(zhàn)馬,狠狠擁抱了一下裴仲德,還好他今日未穿那個變態(tài)的鐵甲,否則能把裴仲德扎上好幾個窟窿來。
李思鈺松開一臉通紅的裴仲德,大笑道“哈哈你這老頭來的太晚,風(fēng)頭全讓大猛這混賬搶了!”
“李飛虎呢?李飛虎”
李思鈺看向裴仲德身后,高呼一聲,卻沒發(fā)現(xiàn)李存孝的身影,眉頭皺起,一臉疑惑模樣。
裴仲德差點沒被李思鈺勒岔了氣,深吸一口氣,這才責怪道“行乾,你不能每次都如此,每次都覺得你是想要干掉老夫。”
李思鈺聽了這話,不由地摸了摸頭,一臉羞赧之色,嘴里卻解釋道“俺這不是激動嘛!”
“對了,李飛虎呢?不是說與你一同前來的嗎?怎么沒看到人?”
裴仲德走到李思鈺身邊,拍了拍李思鈺肩膀,很隨意說道“李飛虎擔心晉王被你宰了,這才跟著過來,現(xiàn)在又看到晉王被你欺負的這么慘,不想見你了,回去了。”
李思鈺一愣,眉頭皺了一下,心下頓時有些不滿起來。
李存孝本來是在洛陽的,在絳州城時,也只是行軍司馬趙駟見了他,現(xiàn)在
來了,又不見他。
李思鈺心下有些不滿,沉默了片刻,狠狠甩了甩腦袋。
“算了,不去管他,愛如何就如何好了。”
李思鈺放下李存孝之事,看向數(shù)萬一身花花綠綠的軍卒,心下不由傷感了起來,情緒低落了些。
看到李思鈺臉色有些黯淡,裴仲德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今年才剛剛開始,過兩年,終究會好起來的。”
李思鈺默默點了點頭,相遇的喜悅也淡了不少。
遼東軍默默離開了,城頭上的晉軍終于把提起的心放了下來,看著漸漸遠去的遼東軍,城頭上無人開口,只有嗚嗚的風(fēng)聲
陰地關(guān)不大,很難裝下數(shù)萬大軍,所有人只能盡量擁擠在一起,一身花花綠綠的遼東軍好像成了“名流”一般,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但是唯獨少了嘲諷,多了一絲敬佩,這讓穿著女人衣物的將士胸口抬高了些。
裴仲德的到來,陰地關(guān)一下子滿滿當當,陰地關(guān)好像瞬間變得熱鬧了起來,盡管沒有酒水,只能以茶代酒,但是依然歡快異常,劉大猛也成了所有人的“英雄”!無人不大笑說著劉大猛的“英雄”事跡。
李思鈺端著茶水,一桌又一桌與兄弟們“對飲”。
“大帥,兄弟們都淡出了個鳥味,喝這茶水有個屁用!”
“別他娘地不知足,老子還不是喝了一肚子茶水,尿都尿了好幾泡了!”
“哈哈大帥,您可別忘了,今日可是欠了俺們兄弟一頓酒水,以后要還給俺們!”
“哈哈行!老子欠你們的,一頓?老子還你們兩頓!”
“嘖嘖大帥果然夠摳!才兩頓”
“就是,大帥怎么著也該請俺們?nèi)D!”
“韓都頭,好事成雙啊!要讓大帥請俺們,至少要四頓!”
“四頓不好聽,不吉利,以俺看來,六頓還差不多”
李思鈺傻眼了,這一頓賬,轉(zhuǎn)眼成了欠他們六頓了,數(shù)萬兄弟們的酒宴,六頓下來,估計李思鈺都能哭了。
李思鈺正要反抗,楊復(fù)恭起身大笑,一下子把李思鈺徹底“打”哭了。
“哈哈好!老夫代我兒應(yīng)下了,等咱們回潼關(guān),一連十日酒宴不斷!”
眾將大喜,紛紛高聲呼喝稱贊。
“還是老帥霸氣!大帥您得好好學(xué)學(xué)老帥啊!”
“哈哈”
眾將大笑。
李思鈺一桌一桌敬“酒”,最后喝了一肚子“咣當”亂響的茶水,雙手捧著肚子的模樣更是令眾將大笑不止。
李思鈺捧著肚子,一屁股坐在劉氏身邊,一連苦巴臉讓劉氏有些好笑。
“吃苦了吧?早說了,你這是胡鬧,就是不聽,遭罪了吧?”
劉氏說著給李思鈺夾了一塊牛肉,李思鈺嘆氣道“沒法子啊!兄弟們冒著這么冷的天前來,這心意小子不能不表示一下,盡管飯食不好,也只能以茶代酒糊弄。”
劉氏嘆了口氣,說道“這已經(jīng)做的很好了。”
杜讓能點了點頭,笑道“正是如此,心意到了,也就知足了。”
裴仲德一屁股坐在李思鈺身旁,拍了拍李思鈺肩膀,笑道“咱們的家底,所有人都知道,這已經(jīng)很好了。”
裴贄微笑點頭,卻回頭看向歡鬧的軍卒,不說話,只是點頭微笑。
楊復(fù)恭坐下后,說道“明日晉軍就該北返了,要不要做些準備?”
楊復(fù)恭的話語讓劉氏笑容一頓,李思鈺看到她這般模樣,笑道“嬸嬸放心,侄兒最多是防止晉軍突然暴起,不會如何的。”
楊復(fù)恭他們?nèi)嘉⑿Σ徽Z,劉氏惡狠狠刮了一眼幾個老混蛋。
“老娘相信你這小子沒惡意,至于這幾個老家伙么”
“呵呵”
幾個老混蛋一陣呵呵輕笑。
裴仲德呵呵一笑,說道“晉軍離開晉州后,咱們是不是該返回潼關(guān)了?”
李思鈺嘴角一撇,惱怒道“別以為小子好糊弄,你這老兒不就想著穩(wěn)坐一方藩鎮(zhèn)么!”
“你這臭小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裴仲德大怒。
李思鈺眼睛一瞪,絲毫不畏懼裴仲德大怒。
“君子?信不信小子向皇帝上奏,把河中五州交給阿爹!”
“你”
“哼!”
杜讓能和裴贄聽著兩人斗氣話語,心中大驚,杜讓能急忙拉住裴仲德,向李思鈺說道“行乾,此地的確不宜久留,軍中糧草消耗的太多,不利民眾恢復(fù)。”
李思鈺點了點頭,看到杜讓能和裴贄緊張模樣,他自然知道是為何,不過他也沒打算更改之前的打算。
李思鈺輕聲道“事情基本算是解決了,自然要回去了,總不能對不起咱們兄弟們身上那些女人衣裳。”
眾人默然。
“唉”
裴仲德嘆氣一聲,輕聲說道“行乾你準備如何安排河中?”
李思鈺想了一下,開口道“之前安排不變,韓都依然鎮(zhèn)守晉州,至于河中其余四州只保留少量兵卒守著就成,但是翼城不能大意,這里需要一名大將鎮(zhèn)守,防備李罕之再次殺入河中。”
楊復(fù)恭點了點頭,這點他已經(jīng)想過了。
李思鈺繼續(xù)說道“杜相之前說過,欲在朝廷行三院、軍政分離之事,小子之前也與阿父商議過,若朝廷有意如此,以河中五州、陜州六州設(shè)立河中總督,督理軍務(wù)。具體何人擔當,一時間還未決定,這些暫時不急。”
李思鈺看向裴仲德,臉色鄭重了些,說道“裴老頭,你為河中節(jié)度使,基本上就這樣了,河中總督可先由你裴家推薦,副總督由小子任命,以半年為期,半年后,若是小子認為你裴家推薦之人不行,小子會毫不猶豫罷免!”
裴仲德與裴贄和杜讓能相視了一眼,點了點頭。
“可!”
李思鈺輕輕點了點頭,本來是準備直接任命河中總督的,后來想了想,最終還是先讓裴家推薦,原因很簡單,他需要裴家與軍方的合作,不能進行對抗,為他擋住南面之敵。
“河中總督下轄三萬至四萬兵馬,所有軍卒須開墾田地,以自己養(yǎng)自己為主,兵器、衣甲皆由河中提供,各級軍將須前往潼關(guān),進行三月一次考核,考核不合格降級,優(yōu)異者進行提升,具體如何考核,參謀部自會定下考核項目。”
李思鈺看了幾人認真模樣,笑道“軍隊是暴力機器,是雙刃劍!一旦使用不當,很容易反噬自身,所以軍隊不允許他人插手其中,這點諸位都深有體會,就不多說了。”
“民事上,你們自己看著辦,是分給百姓田地也好,是行一成糧稅也罷,這些你們自己看著辦,但小子提醒你們一句。”
“民為水,君為舟,水可載舟,亦可覆舟!”
“世家雖好,可世家豪族卻不是軍卒!面對災(zāi)難來臨時,世家可選擇逃跑,他們有大把的錢糧,百姓卻逃不掉!是整日面朝黃土背頂天的百姓為河中根基,還是那些世家豪族為根基,你們自己看著辦!”
“別想著小子會給你們擦一輩子屁股!戍守長安結(jié)束后,小子就會離開,今后再不會回關(guān)內(nèi),你們好也罷,死也罷,再也與小子沒有半毛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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