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都到了這個時候,還有必要爭這些么,老夫可是得了一個確切消息”杜承崴拉開崔昇之和柳奎。
崔昇之好像很在意一些“消息”,顧不得與柳奎爭執,急忙問道:“杜老七,速速說來聽聽。”
杜承崴看了一眼裴素,又看向柳奎,笑道:“劉老頭,老夫知道的與你的有些不同。”
“哦?難道你杜家知道的更多些?說來聽聽。”柳奎也有些好奇了。
裴素臉上汗珠登時流了出來,知道這些老家伙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急忙上前拱手說道:“各位各位,能不能給我裴家一個面子,還是談風月的好”
崔昇之有些不滿道:“裴老十,你這可不講究啊,你裴家吃肉,總得給我們些湯水喝吧?”
“吃肉?喝湯?什么玩意!哼!”
一聲冷哼傳入人群,崔昇之大怒,忙看向外圍,正見到裴慶龍行虎步走來,臉上惱怒之色讓崔昇之有些畏懼,眾老頭一下子沉默了起來。
裴慶來到眾老頭前,怒道:“諸位也是大戶之家,堵我裴家之門是何意?”
韋邕看了看幾個有些畏縮的老家伙,心中直搖頭,剛才還把裴素欺負的不要不要的,現在“諢人”裴慶來了,又都成了鵪鶉一般。
裴慶看向裴素皺眉不已,心下很是后悔,后悔當年把這個十弟欺負的太狠了,致使養成了如今膽怯模樣。看到這種情況,他就知道發生了什么,對這些混蛋欺負老實的裴素很是不滿。
當然,裴慶也知道為何他們會欺負裴素,一想到這些人的目的,裴慶就有些惱怒,正要開口說話,眼角余光掃到一家丁急匆匆打馬跑來,看到此人,裴慶立即閉上了嘴巴。
韋邕看到裴慶如此反應,忙回頭,只見一個軍卒模樣之人,打馬來到府門前,尚還未停穩,這漢子就跳下了戰馬,匆匆跑進院子。
裴小七看到院中一群老大人全看了過來,本來已經把右手伸進了懷中,又抽了出來,來到裴慶身前,單膝跪地。
“小七見過老家主。”
裴慶自然發現了小七小動作,眼睛微微瞇了一下,點了點頭,說道:“起來吧,先去后堂吃些東西。”
“諾。”
小七起身就要離開,崔昇之突然伸手攔住,笑道:“這位小兄弟是從河中之地過來的吧?”
小七看向裴慶,裴慶一臉陰沉,說道:“下去吧。”
小七點了點頭,正要大步離去,劉昱伸手攔住,笑道:“這位小哥身上應有河中的信件吧?”
崔昇之看向裴慶,拱手笑道:“戒之,河中之事事關天下安危,不如我等老朽一同觀賞這位小哥懷中之信件,如何?”
裴慶眉毛一挑,看的裴素心頭狂跳,他知道七哥這是真的怒了。
果然
“哦?”
“小七,去后堂吃食。”
小七再次躬身行了一禮,大步向后堂走去,這次再無他人敢攔住。
場面登時冷了下來。
韋邕看著冷著臉的裴慶,其余諸人臉色也不是很好,笑道:“老嘍,若是當年,這點寒冷還真算不得什么。”
裴素急忙說道:“對對,這天氣還真冷!諸位別在這兒了,不如入屋暖和一下。”
說著拉著韋邕向前堂走去,眾人也覺得這么“冷”下去也不是個好事,沉默著跟在裴素身后,唯有背著雙手的裴慶未動絲毫。
不時會有老頭回身看向背手不動彈的裴慶,裴慶也不理會他們的小動作,直到這些老頭不見了蹤影,裴慶這才背著雙手,緩步走向后堂。
長安一再遭受戰亂,不但是長安之地的百姓貧苦,就是裴家這種大族日子也不是很好,小七的飯食很簡單,一張馕餅,一碗幾乎沒有任何鹽味的湯水,或許小七一路奔勞,實在是餓得狠了,絲毫未發現此時裴慶正站在門口,看著他狼吞虎咽。
裴慶走到小七背后,拍了拍小七的肩膀,小七這才驚覺到裴慶的到來。
“老家主”
“不忙不忙,先吃飯。”
小七忙放下碗筷,手掌剛放進懷里,又警覺看了一下四周,發現無人,這才掏出一個小油布包。
既然裴慶此時前來,自然是為了他懷里的東西,小七拿出油布包,很恭敬遞了過去,嘴里說道“家主說,此布包必須親手交到老家主手里。”
裴慶接過這油布包,雙手顫抖了起來,眼睛卻看向小七,嘴里說道“敬臣可還有話語?”
小七搖了搖頭,說道“家主只是讓小七把東西交到老家主手里,并未說其他。”
裴慶點了點頭,小七很懂事的走出廚房,站在外面,雙手按在腰刀之上,好像隨時出刀殺人一般。
裴慶深吸一口氣,這才把小油布包放在廚案上,顫抖的雙手輕輕解開。
小油布包包裹的很仔細,一層又一層,隨著顫抖的雙手不斷打開,最后露出一個小木匣子。
裴慶仔細檢查了一下小木匣子的封口,這才放心了下來,裴慶從脖子上取下一串鑰匙,從這數把鑰匙中挑選一個。
隨著小木匣打開,露出里面幾封信件。
按照順序,裴慶一一擺放在眼前,深深吸了口氣,裴慶開始一封一封看了起來,雙手卻越來越抖動,好像輕薄的紙張如同萬鈞一般,幾乎拿持不住。
裴贄深吸了一口氣,閉眼靜靜平息心中的激蕩,直到恢復了古井不波,這才睜眼,一一把這些信件收好放入小木匣中。
“小七。”
裴慶向門外喊了一聲。
小七聽到裴慶召喚,大步走了進來,抱拳行禮。
“老家主。”
裴慶把小油布包遞到小七手里,一臉鄭重之色。
“暫時由你保管,晚上送入老夫書房,你要確保此物萬無一失,人亡物在!”
小七瞳孔一縮,鄭重點頭道“小七以命擔保此物。”
裴慶點了點頭,伸手輕輕拍了拍小七肩膀,說道“從今日起,你為我裴家子孫一脈!”
裴慶說完大步離去,沒有回頭去看跪在地上的裴小七
裴家是豪門,府邸看起來不似多么奢華,但了解之人可知裴家之規格極高,看著好似平常的閣廊,其實所有廊柱都是中空的,只不過現今家族困頓了些,否則再如何嚴寒,裴家也如春暖之時。
裴慶背著雙手,看似與往日無甚區別,可背在身后緊握著的拳頭,就知道他的內心是如此的不平靜。
穿廊過閣,一路緩行,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緩解心中的狂跳。今日裴家來了不少老頭,不少京城內豪族的族老,裴慶知道這些人是何意思,若是之前他裴慶或許會讓步一些,但是看過信件后,他決定絕不后退!
除非
裴慶一邊緩行,一邊搖頭,心中感嘆那個異類的關外小子之霸氣,同時也認為李思鈺有些想當然了,想要文臣同心合力
想到這些,頭顱不由緩緩搖了搖頭,盡管對李思鈺的想法還是覺得簡單了些,可這對他們家族來說的確是天大好事。
前廳大門洞開,里面坐著十數個老者,靜靜閉目坐著,誰也沒開口說話,這讓陪坐的裴素額頭冒汗,他很想打破這種寂靜,很想把他們趕走,可無人理會他。
都在等一人!
裴慶緩緩走進寂靜的廳堂,靜靜走到主座上坐下。
“怎么?諸位前來是逼宮嗎?”裴慶眼睛微微瞇了一下,聲音冰冷。
崔昇之看了一下其余老者,見他們都睜眼看向裴慶,笑道“裴老七,你也看過了河中送來的信件,如何?不如與我等老友說一說。”
裴慶輕笑一聲,他知道這些人都是人精,自己這么久才來到這里,自也能猜到他已經看過了信件。
裴慶笑了笑,看了一圈老者,這才開口說道“看過了如何,沒看過又如何?河中之地已經沒了懸念,你們還能與遼東小子廝殺不成?”
裴慶話語一出,所有人眉頭皺了起來。
崔昇之心下有些惱怒起來,冷聲道“河中五州,再加上陜虢,六州之地,你裴家吞的下嗎?”
裴慶深吸一口氣,笑道“我裴家胃口一向還好,這點不用諸位擔心。”
杜承崴皺眉道“也罷,你們裴家門人尚還有一些,不過,裴兄,你們裴家并非是將門之家,這河中總督是不是讓與朝廷?”
杜承崴此話一出,滿堂皆驚,全一臉疑惑看向杜承崴。
韋邕皺眉道“老夫知道你家杜相前往河中,所知之事定然不少,不過老夫對這總督有些不解,老杜,不如與老夫說一說。”
杜承崴看向一臉沉靜的裴慶,眼睛微微瞇了一下,這才看向韋邕,笑道“呵呵這總督么,即總理督戰之意,是關外小子自己弄出的玩意。”
韋邕靜靜想了一下,說道“也就是說,這河中總督,執掌著河中所有兵馬了?”
杜承崴點頭笑道“正是如此。關外小子以橫海軍降將韓都為將,領兵一萬坐鎮晉州,防御河東晉軍。”
“以幽州敗將高思繼為將,坐鎮陜虢,防御河南宣武軍。”
“此二人兵卒皆為原河中兵卒,遼東小子欲令立一個河中總督,此二將皆受其轄制。”
“什么!”
滿堂皆驚,齊齊起身看向一臉陰沉的裴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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