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曄、何氏,以及李曄妻女全被一隊騎卒押著向華州行去,何氏和李曄妻女還好些,至少還有馬車可坐,李曄卻直接被塞進囚籠之中,與他一般待遇的還有韋昭度、孔緯、張浚三人,披頭散發被塞入囚籠中,至于十六王宅那些王公王孫?
早就跟著劉景瑄跑路了,這些王公王孫們又不是傻瓜,邠州軍比神策軍還壞,再說他們又不是沒遭受過邠州軍打殺劫掠,一看到劉景瑄都跑了,他們哪里還能坐的住,也跟著跑唄。
一干數百人被押著向華州行去,這些人還未走出二十里,就見到長安方向火光沖天,濃煙滾滾
“畜生!畜生啊!”
韋昭度雙手死死攥住柵欄,朝著長安方向狂吼怒罵,李曄看著火光沖天的長安,不由痛苦閉上眼睛,兩行淚水不住流淌
“將軍!”
牛存節獨臂一勒馬韁,頭卻轉向數十里外的長安。
“張雄!”
“末將在!”
“領千騎,迅速趕往長安,不得有誤!”
“諾!”
張雄抱拳領命,隨著他拿過令兵手中旗子,甚至未呼喊狂吼,而是徑直沖向長安方向,三萬人馬中,正護佑在右側千余騎軍紛紛撥轉馬頭,跟在張雄身后沖向長安,看著行云流水般騎卒遠去,劉尋不由贊道“如此精騎,縱是北地胡蠻也難有啊!”
劉尋看向騎在高橋鞍上的小德子、小棒頭兩人,不由搖頭苦笑。
“你我身為主將,卻還不如那兩個娃娃。”
牛存節笑道“三萬軍卒還比不上一千騎卒?”
“呵呵”
牛存節不由搖頭笑道“那些娃娃們可是不簡單呢,尤其是那小棒頭更是上佳,若歷練幾年,你我也恐難敵手啊!”
“就是可惜了”
劉尋兩人在李思鈺府中,在小德子分析川蜀局勢時,兩人皆被這小娃震住了,他們也未想到這么小的娃娃竟然能把川蜀看的如此透徹。
劉尋自然也知牛存節為何會嘆息,不由說道“要說北地王還真可能不在意這些,以劉某看來,這娃娃今后很可能執掌營州軍兵馬,為營州兵馬大將軍亦是可能。”
牛存節撫摸了一下斷臂,嘆氣道“老牛我都成了這般,也從未想過會有領兵一日,本想著最多也就在河中調度一下軍卒罷了。”
“是啊!北地王氣度非他人可比對于長安如何做?”
牛存節皺眉思慮了一下,說道“定然是邠州軍因劉之孝、劉景瑄等人之事,因怒而火燒長安。”
劉尋點了點頭,說道“如此一來,京畿之地可就亂了。”
牛存節點了點頭,說道“此事還是讓北地王決定好了。”
“趙義山。”
“將軍!”
“傳令全軍轉道長安!”
“諾!”
牛存節看著正濃煙滾滾的長安,良久才低語一聲。
“希望還能來得及。”
牛存節從華州入京畿之地,在渭南轉道藍田,沿著藍田向子午谷行進,就是為了避免長安緊張,他也未想到劉景瑄他們弄的陣勢這么大,這也怪李思鈺思慮不周,忘了那些軍卒是有家眷的,近十萬人逃離,恐慌蔓延了整個長安城,結果一次性掏空了長安,這種局面也迫使孫大頭不得不逃離長安,在逃離時,又一把火燒了長安。
幾十里距離并不是很遠,千騎奔走,馬蹄陣陣,驚動了正押送李曄等人的百十騎,看到遠遠一道煙塵向他們狂奔而來,劉知俊大驚。
“走!”
劉知俊雙手持刀,大吼一聲,轉身就走,等一干騎卒反應過來時,已經可以看到無數揮舞著馬刀沖了過來。
“嗚喝嗚喝”
嗚喝嗚喝聲漸漸壓過震天馬蹄聲,劉知俊聽到這種嗚喝聲,更是狂踢馬腹。
大唐騎軍不會嗚喝嗚喝狂叫,除非是盛唐時安西軍。這種嗚喝聲是為了驚擾獵物,圍殺獵物的戰術,當這種聲音響起,劉知俊就知道這千余騎軍要圍殺他們,圍殺圍殺,一旦被圍住,僅百十騎的他們,基本上就已經決定了必死的結局,哪怕你武力再強!
李曄大驚,忙看向遠處漫天煙塵,這不像是密集騎陣,而是草原上常見的散騎沖鋒,鋪天蓋地沖過來,僅這種陣勢就不是常人可抵擋的,李曄一臉慘白,整個身體抖如篩糠。
“嗚喝嗚喝”
“轟隆隆”
“嗚喝嗚喝”
“砰!”
馬刀飚過,李曄眼睜睜看到一名絡腮胡子,閃電一般從他身邊飚過,他甚至可以清晰看到絡腮胡子額前一道傷疤,雪亮森寒的馬刀揮過,就在他眼前劃過,直至那漢子奔出數丈,自己的囚籠猛然炸開。
李漸榮死死拉住馬匹,拉車的駑馬哪里可與煞氣沖天戰馬相較,冷厲煞氣讓拉著馬車的駑馬狂跳不已,何氏更是抱著孩子死死縮在馬車一角。
馬車不是皇家豪華馬車,那些馬車已經成了孫大頭私人物品,這輛馬車沒有蓋棚,只是用來拉運木柴的破車,雪亮馬刀在眼前不住閃過,車上女人、孩子大哭不止,僅僅數十息時間,如同一世紀漫長
“陛陛下”
“陛下!陛下”
韋昭度、孔緯如瘋了一般,跌跌撞撞奔向李曄那輛囚籠,而李曄坐在四散的囚籠里,呆呆傻傻看著遠去的騎軍。
“陛下!陛下!”
孔緯看到呆傻的李曄,大驚失色,以為李曄受了傷,縱是被破碎的木頭絆倒,手上也被鋒利的碎木劃出一道口子,他也未曾感覺到任何疼痛,跌跌撞撞爬上囚籠,搖晃著李曄。
“陛下陛下!”
李曄轉頭,眼神呆滯。
“愛愛卿這這就是營州騎?”
孔緯仔細摸了一遍李曄身體,發現并未受到傷害,聽到李曄如此一問,不由苦笑起來。
“正是正是營州騎”
李曄身居皇宮,以前跟著僖宗跑了一趟成都,所見軍卒基本上都是步卒,而且九成九都是被抓壯丁的配字軍,就是見過騎軍也很少,哪里見過煞氣沖天的北地精銳鐵騎。
北地戰馬與關內戰馬不同,關內戰馬都是閹割了的,而關外戰馬未被閹割,性子暴躁,尤其在沖刺廝殺時,更是連踢帶踹,若是急了,還咬人!
這種性子的戰馬,性子火爆,悍不畏死,氣勢自不與關內騎卒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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