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還真有人不知所謂,自己就是我那姑父點頭認可的,自己翅膀還未硬起來,就想著后背捅姑父一刀,營州真的需要出兵幽州么?”
崔聃看向懷中輕娘,一臉笑問。輕娘又如何敢回答,畏畏縮縮點了點頭,又忙搖頭。
崔聃抬頭為自己倒了杯酒,看著蕩漾的酒水,輕聲說道“飛虎將軍被晉王圍攻,天下有幾人可救他李飛虎?若非姑父十萬大軍在側,晉王又豈會退去,是賊頭朱溫么?”
“難道這就是大恩之下必成大仇么?”
崔聃一口飲盡杯中之酒,偏頭隨意問向趙駟。
趙駟額頭亦是冷汗直冒,想要抬手擦拭落入眼中的汗水,卻不敢稍動,更不敢開口。滄州軍有兵數萬,但在不久前,那李悍虎領兵數千騎入河北,兩虎相見之時,數萬軍卒皆騷動不敢前,趙駟就已知道,此時的他們根本不足以面對悍勇的營州軍。
又看向王奎,面無表情。
崔聃冷冷掃視一圈,目光所及,他人皆低頭不敢與之對視,就算是“莫要招惹”的葛從周,目光也閃躲起來。
連飲三杯,強壓下心中激蕩,一臉平靜起身,看向被他鎮住的崔召棣,笑道“大兄,這里太過沉悶,小弟有些不喜,不如另尋他處,如何?”
崔召棣聲音干澀,他從未想到這個兄弟會如此強硬,之前膽大與此時相比,那就是小巫見大巫,根本不值一提。
崔聃本身不足讓他們畏懼,但他嘴里的姑父李悍虎,卻是讓他們難以喘息。崔聃的話語就是裸的威脅,不提營州軍隨時可從東、北殺入幽州,殺入河北之地,僅僅以李悍虎言出必行的信譽,一旦明告天下,支持他們名下大將代替他們,第二日,他們的父輩兄長就可能被砍了腦袋,家毀族滅只在旦夕。
見所有人都不敢言,葛從周深吸一口氣,冷哼道“哼!那李悍虎是勇猛善戰,可縱如當年虎吞天下的黃賊,最后還不是被天下各節度使們砍了腦袋?他李悍虎還沒黃賊之本領!”
葛從周又重重冷哼一聲,見他人依然還是一副低頭不語模樣,心下又羞又惱,還很無奈。
馬義衢低頭輕聲說著,此時的他也再無一絲呆傻模樣,臉色卻是蒼白無比,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此時的幽州有多危險,之所以與趙駟交好,與李飛虎交好,就是希望借助可以與李悍虎相敵的李飛虎,壓住幽州那些跋扈的將軍們,壓住田有望和白老虎,可是今日聽了崔聃話語,他終于明白了,為何父親總是看向遙遠的潼關。
只要李悍虎開口,無論是田有望,或是白老虎,都會毫不猶豫對他們馬家舉起利刃。
馬義衢怕了,李應之更是親身經歷過王處直是如何身死的,盡管此時的王都已經得了義武軍節度使,可誰又敢保證,平日里一向忠心耿耿的大將們,會不會突然轉頭砍了他們?
葛從周雖把李思鈺與黃巢等同,但他人皆知兩人的區別來,黃巢每每驅兵攻奪他地,每每造成殺戮無數,死的刺史、節度使更是不知多少,而那李悍虎卻少有殺戮,細想后也知,那李悍虎雖奪了河中、河東、河右等地,但也皆因晉軍、宣武軍兵入河中之事來,所造成的損失也是晉軍與宣武軍,他人并無多少損失,反而因兩軍重創,河北、山東、徐泗等地藩鎮得以喘更新快息之機。
心中盡管憋屈,他們也不敢多言,尤其是河北之地的幾個藩鎮,他們承受的壓力更大,山東三大藩鎮則大大松了口氣,他們知道,今日朱友珪相邀之意,李存孝是朱家之婿,天下節度使盟主也必然落入宣武軍之手,而他們山東三鎮也定會被朱溫連皮帶骨吞掉,他們可不信朱溫能放過了他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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