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承嗣身為左軍都頭,除了親兵牙將外,就屬他最是李茂貞的親信大將,可是今日竟然不管不顧,公然要反叛,這讓李茂貞極為惱怒。
可是,面對左軍將勇極為冷漠眼神,韓承嗣不得不逼迫李茂貞,否則他必死無疑!
韓承嗣知道該如何在這個殘酷世道生存,得罪李茂貞,他不一定會死,但是他必須要在左軍上萬將勇面前,表明自己與他們是“一伙”的,否則,他必死!
只要能讓左軍把憤怒之火從自己身上轉移掉,轉移到他人身上,哪怕李茂貞再如何憤怒,手握上萬軍卒,在營州軍即將殺到鳳翔府之際,他李茂貞絕不敢此時動手!
韓承嗣在見到無數軍卒冷漠看著他時,他就意識到了自己有多么兇險,而能扛住上萬軍卒怒火之人,也只有李茂貞一人,他人皆無這種資格。
韓承嗣知道,他知道該如何自保,所以他來了,來向左軍上萬軍卒證明自己。
韓承嗣清楚,李茂貞也明白,所有人心下都很清楚,這才更讓李茂貞憤怒無比,轉移軍中怒火,竟然轉移到了自己身上!
亂世兵為王。要想在亂世中生存下去,活的比大多數人逍遙自在,手里就要有足夠支撐自己權勢的兵馬,就要讓軍卒聽命行事,當軍卒們不再聽命時,人也就可以去死了。李茂貞深知亂世之理,對待軍卒素來和善,哪怕軍卒們跋扈擾民,也從來不管不問,可如今軍卒們就要n了啊!
當韓承嗣說出這些話語時,他就意識到了軍中怒火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甚至不用營州軍前來,他們就會被憤怒的手下軍卒砍了腦袋,所有人都在看著他,看著他該如何面對軍中怒火。
屋內令人窒息的氣息越來越重,韓承嗣絲毫沒有想要退避的意思,依然怒目圓睜,就在屋外眾人擔心之時,擔心李茂貞會毫不猶豫砍了挑釁他的韓承嗣時,李茂貞卻轉身走向一片狼藉的桌案后。
坐在桌案后的李茂貞緩緩閉上眼睛,一手按著扶手,一手按在桌案上,手指輕輕敲動桌面。
看到李茂貞如此,韓承嗣心下大大松了口氣,知道他終于邁過了這道鬼門關,不僅僅是他,門外之人亦是放松了下來。
李茂貞睜眼,對著韓承嗣冷哼一聲,隨即又看向番將巴仁。
“巴仁將軍,按照我軍與你們贊普達成的約定,該給的錢糧,本帥已經給了,你們是不是也該收斂了一下?”
巴仁輕笑一聲,一手按住腰間刀柄,隨意說道“李將軍所言甚是,可是我軍久留于外,身邊又無妻女在側,軍中將勇思念家中妻女,本將又能如何,總不能讓本將軍,禁止手下將勇思念家中妻兒吧?”
“你”
韓承嗣大怒,就要再次與巴仁廝打,李茂貞冷冷看了他一眼,讓他正要大罵出口的話語堵在了喉嚨里。
李茂貞心下亦是憤怒惱火,面上卻露出微笑來,這讓韓承嗣有些詫異不解。
“巴仁將軍所言甚是,貴軍也確實不宜久留于外,讓貴軍將勇常思家中妻兒,亦是本帥疏忽,幸好幸好巴仁將軍很快就無需擔憂,不久即可領軍西返。”
“嗯?”
巴仁一愣,皺眉看向李茂貞,有些疑惑不解道“難道李將軍不擔心唐軍前來了嗎?”
李茂貞笑了笑,起身走到案前,從地上拾起被他惱怒掃掉的信件,從中拿出一封,搖了搖手中信件,笑道“恰恰與巴仁將軍猜測相反,那該死的李悍虎已經領兵三萬前來鳳翔,按照行程,最遲后日即可到達武功縣,以貴軍強悍戰力,巴仁將軍也可一戰而天下名之,貴軍自也不用遭受思念妻兒之苦。”
“什什么?”
巴仁大驚,一臉不可思議看向李茂貞,一臉惱怒。
“李將軍,你是要我軍為你們做替死之人嗎?”
李茂貞臉色突然陰沉了下來,冷聲說道“巴仁這話是何意?”
“既然貴軍如此思念家中妻兒,將軍嘴里懦弱不堪一擊的唐軍就在眼前,難道巴仁將軍此時怕了?難道吐蕃勇士怕了懦弱無能的唐軍?”
“本帥聽聞,你們吐蕃人對待懦弱之人,脖子上應該掛有狐貍之尾才是,可本帥并未見到巴仁將軍脖子上掛有狐貍之尾啊!”
“你你”
巴仁臉色大變,自從入了秦州,入了鳳翔府,每每在鳳翔軍將前,皆是一副極為高傲姿態,每每言及要讓營州軍好看,可是當李茂貞開口要他們擋住營州軍時,不由大怒起來。
“哼!”
“有些人素來膽小懦弱,卻自覺高人一等,俺他娘地覺得,你們每個吐蕃人,都他娘地該在脖子上掛著狐貍尾巴,尤其那什么狗屁翰德贊普,更應該掛著狐貍尾巴!”
“哼!”
“一群懦弱之人,也難怪會被趕出了邏些城,難怪成了四處流浪野狗!”
巴仁眼睛都紅了,抽出刀子指著韓承嗣怒吼。
“你他娘地可敢再說一遍?”
韓承嗣大怒,同樣拔出刀子,指著巴仁怒吼。
“膽小懦弱的流浪野狗!老子就是說了,你他娘地又待如何?”
“營州軍來了,你他娘地有種,有種你去砍了那李悍虎!”
“沒種,就他娘地在脖子上掛著狐貍尾巴!”
韓承嗣大怒,指著巴仁大罵。憤怒的巴仁渾身顫抖。
“好好!唐軍是吧?老子不知砍殺了多少唐軍!”
巴仁大怒,指著李茂貞怒吼。
“李將軍,本將可以前去斬了那什么李悍虎,可是,按照契約,一旦殺死了李悍虎,長安之地就是我族牧馬之地!”
李茂貞點頭說道“自然如此。長安內只有那李悍虎一軍,只要貴軍能擊殺了李悍虎,擊敗了營州軍,長安自然是巴仁將軍的。”
“好好,李將軍,記住你今日所言,否則可別怪本將翻臉無情!”
巴仁冷哼一聲。
“哼!李悍虎?老子讓他成了一頭死虎!”
巴仁大怒,冷哼一聲,丟下一句狠厲話語,轉身就走。
“呸!”
“懦弱膽小的番人!”
韓承嗣對著走出屋外的巴仁吐了口濃痰,冷言譏諷,正要離去的巴仁腳步一頓,回頭冷冷看向韓承嗣,一臉陰狠。
“你給老子記著了,等老子砍了那李悍虎,第一個砍了你的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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