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鈺的歸來,這讓軍中頭頭腦腦們全都返回山海關,山海關也一下子滿滿當當的,正因如此,李思鈺決定提前進行重組軍隊,兵多有兵多的好處,他不是不希望自己兵力一下子弄出幾十萬人馬來,一舉平滅掉大唐北方威脅,可現實是殘酷的,他無法養活如此龐大的軍隊。
通常百人能養活一名職業軍就算不錯了,從遼東各地后撤的百姓有十來萬,從太原劫掠的青壯也有十來萬,再加上平州本地百姓,總共也不過三十萬而已,最多可以勉強養活三萬精銳,這還要在軍隊自己種地養自己的情況下。
一名職業士兵不是只要給吃的就可以了,真正的大頭是兵甲武器,是戰馬!戰士吃的永遠要比百姓更好,尤其是精銳的職業士兵。
三十萬百姓提供的賦稅明顯不可能全部用在士兵身上,這些賦稅大部分要返還給百姓,只有如此才能算是“休養生息”。這就像是做生意,李思鈺記得上輩子看過一部電視劇《飛上天的雞毛》,別的他沒記住,但是里面有句話他記住了,就是“進三出七”,要想富裕壯大,他同樣也要如此。
軍議在李思鈺休息三天后進行。命令傳達下去后,軍中諸將紛紛向李思鈺身邊的崔秀秀打探,一些憑關系得到了這次軍議會大動干戈,軍隊不但會縮水,將領們也會相互調動。
得到這些小道消息后,軍方諸將都是忐忑不安,唯恐李思鈺的大刀砍到他們頭上。
這是李思鈺故意如此,有些事情可以保密,有些事情就要透露出去,這有利于命令的實施。
一大早,眾將紛紛前來,按照職位大小落座,最靠近帥位的自然是李思鈺的親信。
李思鈺在三通鼓之后,一瘸一拐從外面走了進來,盡管他一瘸一拐,無人敢露出嘲諷之色,全都挺直身體站在兩側。
李思鈺徑直坐在虎皮帥位上。
“坐!”
“呼啦”一聲全都坐在座位上。
看著左右兩側挺胸靜坐等待他的軍令的諸將,李思鈺很滿意這種態度。這些人大多都出身最早的手下,知道他們曾經的旅帥軍律嚴明,最是注重規矩,哪有敢大意的。
“軍隊是個階級最分明的群體,一支軍隊只能有一個大腦,因此諸位最好不要有什么私心雜念!為了避免諸位以后犯了軍律,也為了咱們兄弟情義,我不希望等我老的走不動了,卻成了孤家寡人,我希望諸位都能子孫滿堂,老了可以跟子孫們吹牛打屁!”
“所以……”
李思鈺首先看向石頭說道:“石云力!”
“在!”
石頭起身站到堂下,躬身抱手。
“從現在起,你調為遼東軍步軍指揮使!”
“屬下聽令!”
說完,石頭接過令牌返身回坐在座位上。
“夏三牛!”
“屬下在!”
“夏三牛調任騎軍指揮使!”
“屬下聽令!”
兩位軍隊直接統領將領進行了調動后,李思鈺看了看堂下諸將,開口道:“調動不僅僅是為了防范諸位擁兵自重,更多的是要諸位熟悉不同軍種作戰的方式,一個合格的統帥需要知道自己手下兵將的不同,能夠使用任何兵種,哪怕只是一群雜兵!”
眾將更是挺起胸膛。
李思鈺繼續說道:“以往軍中司馬只是輔助主將日常訓練,同樣這次本帥也對行軍司馬進行改制。”
“行軍司馬協助主將的職責沒變,但是……在無戰事情況下,軍中非軍事訓練外的日常生活,以行軍司馬為主,主將不得插手行軍司馬的職權。”
“同樣,行軍司馬不得干涉主將的作戰事宜!”
“遼東軍組建司令部和參謀部。顧名思義,司令部就是職司下達軍令的部門,參謀部是參贊謀劃的部門,司令部最高長官由本帥擔任,下設副司令一人,由石云力兼任,另設五位委員,由夏三牛、孟鋮、蒙哥翰、突突、孫希唐擔任。”
“屬下聽令!”
石頭和牛三再次出列,連同另外四個副將一同領命。
李思鈺點了點頭,等他們回位做好后,又說道:“任梁文浩為總參謀長,任孫昭為副參謀長,另設九名常務參謀,至于由誰就任常務參謀,書生、狗子你們自己商議一下,之后上報給本帥。”
“是,屬下定不負大帥囑托!”
梁書生和狗子趕緊出列領命。
李思鈺點了點頭,隨即又說道:“非戰時,軍將的提升必須要有司令部和參謀部同時認可,任何主將不得私自任用他人。戰時,主將戰薨,副將暫領,戰后由司令部和參謀部進行核查。”
“趙虎任護衛軍統領!”
“屬下聽令!”
“趙及貞任將作營統領!”
“屬下聽令!”
“孫大用任輜重營主將!”
“屬下聽令!”
“本人兼任舟船統領,梁七佐之!”
“屬下聽令!”
“任……”
李思鈺一番將官任免之后,又說道:“遼東軍現在無法養活過多的軍卒,盡管軍卒可以耕地種糧,但這都是無奈之舉,職業軍卒就該專事作戰,本帥不希望以后本帥的軍卒全成了農民,所以現有的軍卒要淘汰老弱病殘,但這些人都為遼東軍流過血汗,立過功勛,所以如何安置他們,諸位要盡心盡力,不能讓他們寒了心,本帥的意見是,淘汰的軍卒全部納入軍戶,享有見官不拜,每個人分土地三十畝、牛一頭、房院一處,并且十年內不納稅。無法耕種的傷殘老弱軍卒,在役軍卒有責任為其耕種,當然了地方官員也應給予盡可能的照顧。”
“軍隊縮減為騎軍六千,步軍兩萬四千,輜重營為兩萬,親軍一千,舟船兵丁另計不算其中。”
“各位就任各軍主將,一般為五年調動一次,特殊情況要得到司令部和參謀總部的認可。這次變動很大,各位回去后自行與行軍司馬商議,上報參謀總部后,由本帥簽發認命令。”
“是!”
眾將轟然立身領命。
正兵三萬,輔兵兩萬,這已經是李思鈺能夠承擔的極限,輔兵雖多,可輔兵沒有鎧甲,最多也就是刀槍這種不是很值錢的武器,平時都是種地和運輸物資,養這些人并不會對李思鈺造成多大的壓力,壓力源主要還是三萬正兵,尤其是六千騎軍。
在太原、幽州,李思鈺可以以戰養戰,在遼東自己地盤,他只能自己養著。
李思鈺不但對軍方進行革制,同樣對政務也進行了革制,應該不算革制,他之前已經零零碎碎進行了,就是“選舉制”和“任命制”。
低級官吏就讓百姓自行選舉,中高級官吏本來李思鈺也是想要他們自行選出,可是后來梁書生來找他,說這樣可不行,若都用選舉,讀書人怎么辦?
李思鈺思量許久,同意了梁書生的意見,以考試選拔出可用的管理人,再讓這些人進行舉手表決政務的實施。
李思鈺不打算太多過問政務,覺得插手太多政務不是件好事,可也防著這些文人過度打壓武人,亦或是結黨營私,于是就在政務官場上設立了一個監察院,一個與政務院平行的部門。大唐不是沒有這些,只是大唐宰相地位要遠遠高于監察部門,李思鈺只不過把監察院職權放大了。
同時又強制政務院,任何人(除了特殊簽令)都要納稅,哪怕李思鈺本人也要納稅;軍費必須占稅收的兩成,且不得以任何借口消減,獲得軍功的將士,任何官吏不得侮辱立功將士,有見官不拜權利。
李思鈺對軍政改制都是比較粗糙的,但他現在也沒太好的法子,只能走走看看,發現哪些需要改進的改進,需要丟棄的丟棄,這些都是以后要考慮的。
李思鈺這種改制,尤其是稅收兩成為軍費的規定,在這個時候是最要命的,本就缺錢缺糧的李思鈺不得不死死勒緊褲腰帶。
李思鈺的改制并未引起遼東軍上層多大的震動,軍方軍將大多是李思鈺以前的嫡系,政務方面更是絲毫波瀾都未起來,現今天下的軍閥無不是軍政一把抓,也只有李思鈺這個對政治不敏感的家伙才會徹底放權,讓那些書生們和鄉民老頭自己去弄。當然了,李思鈺并不是不管不問政務院,若政務院胡來,他是有資格罷免他們的權利的,只不過為了自我約束,李思鈺自己在自己脖子上套了個枷鎖,限定了插手政務院的權利。
都說富不過三代,李思鈺尚未有子女,以后他能不能平安活到老尚未知,但還是考慮到后來之事,哪怕他無子無女,哪怕自己早早夭折,他也要限制繼承遼東軍的繼任者。
李思鈺相信榜樣的力量,最有力的證據就是大唐和大明,大唐滅亡可以說自己把自己干掉了,若不是李世民起了個壞頭,大唐皇家何會有如此多的齷齪事?大明自朱棣建都北京后,“不稱臣,不納貢,不和親,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就在大明朱家子嗣心里立了一道豐碑,自大明亡國,朱家子孫無論多么荒唐和昏庸,都未低頭過,盡管這說不準是好事還是壞事,但朱家子孫的確對得起國家社稷。
李思鈺現在算是新遼東軍的開創者,有些規矩他必須立起來。李思鈺很相信一句話:即使你是神,也要對這個世界謹慎和畏懼。
力量是把雙刃劍,能傷敵,同樣也能割傷自己,武人如此,文臣同樣如此,每個人頭上都應該有個枷鎖。
舉頭三尺有神明,人總是要有畏懼才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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