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該死啊——”
米虎在帳內憤怒大吼,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紙屑,雙眼通紅,煩躁的來回走動,粗重的喘息聲讓人害怕恐懼。
“阿保機……阿保機——”
“砰!”
一個跪在地上,滿臉是血的漢子被一腳踢飛。
“拉里,你說!現在該如何?”
米虎指著一個大漢怒道。
拉里硬著頭皮說道:“阿保機連同李存瑁兩萬三千人,雁門人馬只有三千,雁門關的土哈又背叛的大帥……現在……現在……”
“砰!”
米虎一腳踹在拉里胸口,踹出兩米遠。
族內大長老白里突輕聲咳嗽了一聲。
“咳咳。”
“米虎!”
白里突抬眼看向暴怒的米虎,凜冽的眼神讓米虎一下子冷靜了下來,重重坐在帥椅上。
看到米虎冷靜了下來,大長老白里突這才平靜說道:“赫連鐸大汗快不行了,云州因此而亂。”
帳內無人出聲,只有白里突話語。
“各部現在都在爭奪云州……米虎,你是要云州,還是代州?”
米虎聽了這話,心中一驚,這才靜靜思索起來。
大長老白里突閉上眼睛,靜等米虎決定。
要云州,抑或是代州?
米虎沉思良久,站起身來,向大長老白里突深深躬了一身。
“米虎魯莽,還請大長老諒解。”
白里突點了點頭道:“我族占了代州,卻直接與晉軍交鋒,幽州卻可躲在后面安然無恙。”
“雁門丟了,無論那馬廢物如何不愿意,也必須抵擋禿頭蠻!”
眾人點了點頭。
白里突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可惜啊,可惜雁門關也丟了,若是雁門關還在手里,這就不是壞事,反而是好事。”
米虎沉默片刻問道:“大長老可有他法?”
白里突搖了搖頭說道:“漢民有句話‘兩害相權取其輕’,現在我族必須做出取舍。”
米虎疑惑道:“取舍?”
白里突眼睛微微瞇起,說道:“是要朔州,還是云州?”
“云州雖好,可現在猶如熱湯一般,誰喝下去都會燙傷了自己,朔州羌人居多,又與阿保機直接接觸,沒了雁門關,朔州不是久留之地,不若讓出朔州,尋求羌人的支持。”
米虎扶額想了又想,最后站起說道:“就依大長老之言,讓出朔州。”
阿保機和李存瑁的突然進攻,打了米虎一個措手不及,雁門一日被破,雁門關直接反叛,這讓米虎后背完全暴露了出來,一旦阿保機聯軍占了朔州,云州也就危險了。
在米虎決定向羌人做出讓步的決定后,同時的阿保機也在摔砸帳內任何可以摔砸的東西。
大帳被掀起,遙輦欽德看著帳內的狼藉,看著呆坐在帥座上紅著眼睛的阿保機,嘆了口氣。
“唉~”
阿保機猛然抬頭,想要怒罵來人,看到是遙輦欽德,這才壓住火氣,勉強擠出笑臉來。
“大汗……”
遙輦欽德擺了擺手,低身扶起倒在地上的桌案,嘆氣說道:“此時正是我族最困難之時,阿保機你可要沉住氣啊!”
阿保機剛想張嘴想要說什么,淚水卻流了下來,再堅強的人,在面對這種情況之下,也會悲傷委屈。
看到阿保機這般,遙輦欽德再次嘆息一聲。
“唉~”
拾起地上的殘破凳子,坐了下來。
“李存瑁的背信棄義,本汗之前也想過,只不過,沒想到晉軍會如此戒備我等……”
阿保機來到遙輦欽德身邊,同樣拾起一個殘破凳子坐下。
“大汗,咱們怎么辦?難道真的去跟李存孝死戰一場?”
遙輦欽德苦澀道:“投名狀啊!”
阿保機悲聲道:“難道……難道雁門不夠嗎?米旭的人頭不夠嗎?”
遙輦欽德輕輕搖了搖頭。
“你我認為夠了,或許晉軍覺得不夠吧……”
“雁門關投降了李存瑁,他們又嚴密看守著我族,雁門之事縱然我族想要再做一次亦不可為啊!”
遙輦欽德悲聲道:“何況……何況我族族人死傷……死傷……”
遙輦欽德眼含淚水,想要說完,卻怎么也沒法說下去。
契丹八部能夠逃出的青壯只有數千,經歷過雁門之事,戰死重傷高達四成。后來吞并了唐林兵卒,可現在李存瑁一過來,結果唐林所屬兵卒全投奔了李存瑁,結果又是雁門關的投降,這把僅存的契丹人堵在了代州。
堵在代州還不是最嚴重的事情,甚至他們被李存瑁“看押”起來都不是最嚴重的事情,最嚴重的事情是調動他們去跟李存孝死磕!
這才是最致命的打擊!
契丹人本想著晉軍跟他們一起北上,趁著赫連鐸病危,一舉占了朔州、云州兩州,朔州和云州胡人眾多,晉軍若想納入晉軍之中,很難!
最好的辦法就是用兩地的胡族代領,或者由契丹人暫領,按照契丹人的想法,自己都交了這么大投名狀,契丹人很可能會默認契丹人占領,就是李克用也是這般想法。
可……可李存瑁突然來了這一手“好棋”,這讓所有人都未預料到。
沒人想到李存瑁竟然猶如“強*奸”一般,強逼著阿保機去跟李存孝死磕。
雁門原米旭的府邸里一陣大笑,米虎哭,阿保機哭,唯有李存瑁大笑,的確,他有資格大笑。
周德威捋須笑道:“大王子這一手妙棋可謂神來之手啊!哈哈……”
聽到周德威這么說,阿保機心懷大暢,之前在太原遭受的郁悶一下子全沒了影。
“哈哈……”
“若非鎮遠,本王子豈能按得住那阿保機?哈哈……”
周德威也很得意,他本是朔州之人,原本常年鎮守云中,卻在年前被十數萬赫連鐸圍攻,最終不得不退守代州,那雁門關守將看到赫連鐸病危,胡族各部紛爭不斷,前來征伐的又是李克用親子李存瑁,再加上周德威的親筆信,雁門關不戰而降,一下子把契丹部堵在了代州。
否則很難說契丹人越過雁門關后,李存瑁還能不能壓得住阿保機。
周德威面色微笑,眼中卻陰沉。
“那阿保機非臣下之人,大王子能強押著他們去跟李存孝死戰,這是一石二鳥之策,老臣佩服!”
李存瑁微笑說道:“本王之前并未太注意這阿保機,之所以重視他,還是因為那劉窟頭。”
周德威奇怪問道:“哦?大王子有所察?”
李存瑁點了點頭說道:“劉窟頭在幽州之時,差點把整個幽州坑了,現在成了喪家之犬,整日里在父王面前諂媚,要父王北征幽州……”
“萬萬不可!”
周德威大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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