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看向義父王處直,心下驚駭。
王處直和盧彥昌同樣大驚失色,這明顯是讓他們去為晉軍頂缸,讓他們去擋住那李悍虎。
眾將也聽明白了,全都面面相覷,沒想到自己以為是一場富貴,結果卻成了別人的馬前卒。
咋辦?
大堂之上一時間寂靜無聲,歌女們則嚇得瑟瑟發抖,她們很清楚這個時候,這些剛才還調笑之人,很可能隨時變成殺人魔王。
“唉~”
王處直滿嘴苦澀,嘆了一句氣說道:“現在李悍虎就在身側,你我就是想撤軍恐怕也非易事了啊!”
盧彥昌點了點頭,同樣苦澀道:“的確如此。”
“不過,你我兩家擁兵十萬,想來那李悍虎縱然悍勇天下,擊敗你我也非易事。”
這點王處直也是贊同的,若是單單他一家,那不敢說這句話,可若是兩家十萬兵馬,底氣就要足上許多。
王處直還未開口,王都皺眉說道:“義父,孩兒覺得做困一城恐難持久,雖說李悍虎都是騎軍,又是急行軍,所帶糧草必然不足,時日一久必然北返,可幽州城內尚有許多錢糧。”
滿堂眾將看向王都,只見王都繼續說道:“與其坐困一城,不若我兩家出兵占了盧思臺和廣平縣。”
“盧思臺和廣平縣在桑干河兩岸,互為表里,北軍不習水戰,此時又是日暖之時,只要把北軍擋在大河北岸,我軍自然無恙。”
眾人大喜,聽了這話紛紛點頭,不錯,只要占了那兩處,與遼東軍對峙,時日一長,遼東軍必然北返。
王都笑道:“遼東軍畢竟是關外蠻子,想來也不是善軍,時日一久,必然會與幽州城內之人產生間隙,呵呵……”
王處直大喜,贊道:“我兒此言大善!”
王處直看向盧彥昌,盧彥昌也是一臉欣喜之色,全然沒了之前擔憂。
盧彥昌開口道:“沒想到令郎如此大才,就依令郎之言。”
“不過這廣平縣有誰來守?”
聽了這話,眾人再次沉默起來,王處存看向王都,此時王都卻低頭閉嘴不言。
王都不開口,李應之卻微笑說道:“廣平縣于桑干河北岸,依水而建,橫海軍又有眾多舟船,無論運糧送兵,還是依船箭射遼東軍,都有天然之地利,而我軍……”
王處直趕緊點頭道:“先生所言不差,正是如此!”
“王兄弟,你看……”
橫海軍眾將皺眉不已,他們知道義武軍不想去北岸,北岸就要直面李悍虎,可他們也不想去北岸啊!可這一時間也找不到推脫之詞。
王處直繼續說道:“盧兄弟,李悍虎不日就可到達幽州城下,所余時日不多,你我兩軍必須今日占了盧思臺和廣平縣,否則一旦讓遼東軍越河,你我兩家……”
盧彥昌咬了咬牙,拍腿起身道:“那就依兄長所言,我軍守廣平!”
王處直大喜,上前抓住盧彥昌手臂大笑道:“好!你我兄弟就會會這遼東悍虎,看看這關外悍虎究竟有何本事!”
“哈哈……”
眾人大喜,跟著哈哈大笑。
義武軍與橫海軍各自重新布置兵力,這些暫時不提。
李思鈺一路急行軍,疲憊不堪的萬余騎軍一路來到幽州城下,這才暫停腳步。
李思鈺看向禁閉的幽州城,頓時不滿,不但他不滿,就是整個騎軍都不滿,他們可是來救援幽州的,你們幽州是哪個意思?竟然關門不讓遼東軍入城。
牛三一臉惱怒說道:“大帥,這些幽州人竟然如此不懂事,哪里是想讓咱們救援的樣子,明擺著把咱們當成了賊軍一般!”
李思鈺看著禁閉的幽州城和城上那些緊張樣子的守兵,眉頭皺起。
他知道后世大明有這規矩,有不許外軍進入京城的死規定,當年袁崇煥救援京師,就是這么一條規矩被擋在城外與皇太極廝殺。可現在幽州城還不是后世的京師,這種態度明顯是對他們戒備的表現,連一個迎接他們的人都沒有,這讓李思鈺很是不滿!
裴仲德看到這般情景,小心觀察李思鈺的態度,他知道現在是最好的機會,可以看出這小子究竟是什么樣的人。
裴仲德也不說話,就這么小心觀察著李思鈺一舉一動。
“阿蠻拿張桌子,搬個凳子。”
阿蠻奇怪問道:“阿爹,他們不喜歡咱們,咱們回去就是了,為何拿桌子凳子?”
李思鈺瞪了她一眼道:“不讓你出來,死活都要跑過來,說好的要好好聽話,怎么現在不愿意了?”
阿蠻撅起小嘴,不滿道:“阿爹就會訓斥阿蠻……阿蠻拿桌子凳子好了吧!”
阿蠻看到他又瞪眼,趕緊改了口,扛著巨斧一溜煙跑了。
李思鈺搖了搖頭,舉起戰矛向前,萬余兵馬緩緩向幽州城壓近。
萬余騎堵在北門處,李思鈺帶著阿蠻一人,就在陣前,在幽州城下一人喝起了小酒。
按照李思鈺習慣,這種事情,至少要準備兩個凳子的,而今日,他就準備了一個,可見他心中是如何不滿。
萬軍陣前,寂靜無聲,只有李思鈺一人飲酒,阿蠻扛著巨斧無聊站在他身后,有一下沒一下的,來回踢著腳下石子。
日頭漸漸偏西,城上幽州城內大大小小將領重臣就這么看著城下飲酒那人,隨著日頭越來越偏,眾人額頭汗水越來越多,全都看向那個一臉平靜的馬仲安。
馬仲安抬頭看向日頭嘆了口氣。
“看來老夫這一遭是不走也得走了!”
說著拍了拍輪椅扶手,身后的白老虎面無表情推著馬仲安下了城頭。
“咯咯……”
一陣吊橋放下聲響起。
“咯咯……”
城門打開。
白老虎推著馬仲安緩緩出了城。
吊橋放下時,李思鈺未抬頭;城門打開,李思鈺未抬頭;馬仲安來到桌案前……
李思鈺依然未抬頭!
自飲自酌,頭也未抬起!
“二十萬斛糧食,十萬兩金銀,十萬匹綢緞!”
“少一點,你們都得死!”
李思鈺頭也未抬,自飲自酌,聲音冷酷無比。
馬仲安沉默良久。
“若是老夫之前開門迎接行乾,是多少?”
“三成!”
馬仲安繼續沉默。
“若之前行乾剛坐在這飲酒之時呢?”
李思鈺依然低頭飲酒。
“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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