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第一縷陽光照到玄風觀那破舊的牌匾上時,三個道士已經沿著通往曹家外院的馳道邊走邊聊了。崔寧走在最前,背著蕭道士那個碩大的包裹,又搶過李道長的包袱一起放在上面,吭哧吭哧的埋頭往前,李老道則拿著拂塵,不緊不慢的跟著,一旁蕭道士腰里掛著一個酒葫蘆,背著雙手慢慢的踱步。
李老道看著崔寧的背影,輕嘆了一聲,“這孩子真心不錯,蕭道長真不愿意收他入門么?”
蕭道士也在看崔寧,沒有馬上搭話,而是拿起酒葫蘆灌了幾口,才開口,“我本是拿了他那塊含靈獸皮,沒銀子付賬,也不想占他便宜,便打算授他些行走江湖的把戲,不過幾天接觸下來,便發現這年輕人天資聰慧,純真善良又樂觀開朗,確是一個好苗子,可惜我上清派內部傾軋嚴重,我這系已無道典可修,收他入門不過如我這般空耗青春罷了。”
“蕭道長法力高強,難道還不能自行傳授么?”李道長摸了摸花白的胡子問道。
蕭道士苦笑一聲,“李道長說笑了,這法力高強一說,平日里說笑而已,我所習的道典是殘卷而已,恐怕練到中期已是極限,這傳功收徒是想都不用想了。所以我只能盡量多教些上清派的普通道法,以后也容易被其他道門看中收留。”
“可惜我不是天師道的正式門人。”李老道也嘆了口氣。
崔寧耳力極佳,在前面聽得清清楚楚,雖然和兩位道長相識不過一個多月,但看得出兩位道長都是人品俱佳的君子,對自己也是真心的好,可惜自己身上秘密太多,實在不敢和他們坦誠,只好當做沒有聽到,一個勁的趕路,兩位道長誤以為崔寧少年心性,也只能加快腳步。
快到午時的時候,三人終于趕到了曹家外院,這是一片占地數十畝的莊園,依山而建,莊園不僅樹木茂盛,而且后面還圍了一大片的山林,顯得整個莊園都郁郁蔥蔥。
莊園顯得十分的幽靜,大門緊閉,門前也沒有守門的家人,蕭道士和崔寧站在兩丈多高的正門前,正在猶豫該如何叫門,這時順著來路傳來了馬車行進的聲音,三人趕緊讓到路旁。
不一會,就看到一輛駟乘的馬車緩緩駛來,在三人面前停了下來。
車夫是一個武士打扮的中年人,勒住了馬車,居高臨下的看著三個道士,“你們是什么人,來此做甚?”
李老道打了個稽首,“貧道乃是城外玄風觀主持李清風,因貴處護衛展武一事,特來拜會。”
那馬夫站起來給李道長行了個禮,“不知是道長大駕,還請見諒。”卻沒有下車,一個手也依然扶在腰間的刀上,然后高聲喊到,“老王,快來開門,六小姐回來了。”
不多時,大門被緩緩打開,里面出來一個護衛打扮的魁梧男子。帶了兩個穿著灰色下人服飾的男子,站在門口迎接。那馬車卻沒有馬上進去,反而掀開了前面的簾子,出來一個圓臉的姑娘,正是和崔寧有過一面之緣的喜兒。
她看了看李老道,然后又打量了蕭道士和崔寧一眼,回頭對馬車里說道,“是玄風觀的李道長,在去年的法會上見過的。”
里面傳來一個輕柔的聲音,“那我們下車吧,和李道長見一下再進去吧。”說罷車里又出來一個粉色衣服的女孩,對著三個道士點了點頭,輕聲說道,“道長有請。”
那中年護衛聽到喜兒認識這李道長,也放心的從馬車上下來,將馬車交給那魁梧的護衛,自己領著三位道士一起往里,不一會便拐進了個敞亮的客廳分賓主就坐。
崔寧坐在蕭道士的下手,一邊喝著剛剛下人端上來的茶,一邊四處觀察,這處莊園似乎有些年頭了,一路過來看到有些房子似乎已經年久失修,久無人住了,李道長便向這中年護衛詢問。
那中年護衛是此處莊園的總管,姓楚,聽楚總管介紹,此地之前空置多年,曹六小姐出生不久,曹家家主便將曹六小姐母親和曹六小姐一起安置于此,由于隨從下人并不多,因此也沒有將整個莊園全部修繕,所以有些地方看起來有些破舊。
幾個人正閑聊,崔寧遠遠看到那個曹六小姐的貼身丫鬟喜兒衣服也沒換,就急急的拉著曹六小姐趕了過來。
曹六小姐已經換了一身淡色的襦裙,被喜兒拽著跑的有點急,進來后坐在主位上急促的喘了幾口氣才緩過來。
楚總管狠狠的瞪了一眼喜兒,正要說話,那曹六小姐已經先開口了,“楚叔叔莫要責怪,喜兒姐姐聽聞李道長是因展護衛一事而來,因此心里焦急,所以跑得快了些。”
楚總管聽到曹六小姐提到展武,臉色便緩了下來,輕輕嘆了一口氣,不再說話。
曹六小姐見楚總管不再計較,便看向李道長問道,“過年的時候,家里告知說展護衛在家遇害,但是語焉不詳,李道長說因展護衛一事而來,可是知道此事的來龍去脈?”
李道長撫了撫胡須,微微點了點頭,剛開口說了聲“六小姐”,那曹六小姐便打斷了他,“李道長您是得道高人,切莫稱我六小姐,我單名一個玥字,道長叫我曹玥即可。”
李道長指了指蕭道士,“曹小姐,客氣了,貧道等人前來確為展武一事,不過這位蕭道長更清楚此事,請他給您講述一二吧。”
蕭道士沖曹玥打了個稽首,開始將除夕那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述起來,說道最終發現是那王正用濕布捂死展武時,喜兒忽然叫了起來,滿臉通紅的說道,“展哥..展護衛功夫極好,平時七八個人都近不了身,怎么可能是單單一個普通村夫就能捂死的,一定是那柳氏,一定是那賤女人下毒的。”
蕭道士一愣,看了看喜兒,“喜兒姑娘難道認識柳氏?”
喜兒有些激動,“展護衛常和我說起柳氏,那女人尖酸刻薄,而且極為丑陋,是展護衛父母遺命,才娶她的,正因為如此,展護衛是所有護衛中回家次數最少的,沒想到女人還是將展護衛給害了。”
三個道士面面相覷,又不好將柳氏和展武的隱秘說出來,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為好,還是那楚總管見話題尷尬,便開口問道,“那展武的確功夫了得,不知為何會被那村夫所害?”
李道長點了點頭,“此事正是我等前來貴府的原因。去年五月間,貧道。。。”李道長將展武中邪一事娓娓道來,聽得曹玥和楚總管等人目瞪口呆,半響,曹玥才細聲細氣的問道,“道長,您的意思是展護衛是在咱們莊子里中的邪?”
見李道長點了點頭,楚總管蹭的站了起來,幾步跑到門口,大聲喊道,“所有人都給我過來,所有人。”然后回頭問李道長,“道長,能看看我們中還有誰中邪了么?”
李道長挨個看了看站成一排的十多個男女老少,搖了搖頭,問楚總管,“府上可有人突發惡疾?”
楚總管想了想,然后又用詢問的眼光看了看其他人,這時人群中一個婆子忽然開口了,“總管,去年那個劉廚子回家,就是他婆娘在這里忽然發病,后來劉廚子帶她回老家,直到現在都沒回來。”
李老道問道,“那突發急病你可見到是什么癥狀?”
那婆子想了想,“當日她和我在水邊洗衣,忽然就渾身冒汗,倒地不起,我連忙去找他男人,她男人來的時候,她似乎已經神志不清了,不停冒汗打顫。”
“此乃奪陽之癥,極大可能是陰氣附體了。”李老道對楚總管說道,“可否容貧道等人在此住上一晚,讓我等仔細查看一番?”
楚總管回頭看了看曹玥,然后愁容滿面的說道,“道長請隨便,還請道長出手,務必除去此處的陰魂野鬼,好讓我們小姐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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