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只有火焰。

    而里面，只有痛苦。

    他站在原地，一條與常人手臂般粗重的鐵鏈緊緊鎖住他的右腿，另一端固定在地板上。

    那枷鎖毫無松脫的余地，他要想重獲自由只能將自己的腿從膝蓋處斬?cái)唷?br />
    然而，他的注意力并不在此。

    主人們將他留在了這個(gè)缺失一面墻壁的房間里，原本是墻壁的方向，取而代之的是火焰，熊熊燃燒的瘋狂。

    他明白有一道薄如蟬翼的能量膜將自己與那熾烈獄火隔開，其背后原理他無從得知這種力量遠(yuǎn)超他的理解。

    他僅僅知道自己正在直視虛空，因此虛空也在凝望著他。

    他放聲呼嚎，猛拽鐵鏈。

    覆滿他身軀的銘文與符記泛起陣陣刺癢，燥熱而又冰寒，讓他倍受折磨。

    虛空正扯動著烙印在他身上的那些邪異圖案與晦澀文字。

    他再次嚎叫起來，但這一次得到了主人的回應(yīng)。

    “你應(yīng)當(dāng)害怕”

    青色的人形火焰這樣告訴他。

    “恐懼會讓融合過程更加順利，這會讓它有處下口。”

    他難以分辨這個(gè)聲音的來源。

    自從囚籠鐵門打開的那一刻起，主人似乎就能隨心所欲地闖入他的腦海，這已經(jīng)發(fā)生過很多次了。

    有時(shí)候主人會留下一些東西知識，能力，饑渴。

    有時(shí)候他則取走一些，或許是記憶，或許是情緒，這很難確認(rèn)。

    他有很多疑問。

    然而，當(dāng)他看到那個(gè)從虛空深處浮現(xiàn)的事物之后，一切問題都煙消云散了。

    它像水銀般流動著，閃亮而劇毒。

    它，也看到了他。

    當(dāng)時(shí)，主人似乎猜到了他要問什么。

    “那是一種低等的亞空間生物。”

    主人解釋道。

    “一個(gè)掠食者，危險(xiǎn)，貪婪，但不算聰慧或許稱得上狡詐。”

    它逐漸逼近，那道薄弱的能量遮罩顫抖起來，很快就會被洞穿，只在剎那之間，會放任它闖進(jìn)來。

    “它可以被馴服，如果控制它的意志足夠強(qiáng)大的話，你有那樣的意志嗎？”

    飲魂者只是一件武器，但主人賦予了他思維與意志，所以他與其它同類大有不同。

    他有情緒，他會激動，也會害怕。

    “是的，主人”

    他沒能把話說完。

    那個(gè)惡魔掠食者找到了突破口，立刻一涌而入，鉆進(jìn)房間內(nèi)部。

    它將飲魂者包裹起來，因自己找到一個(gè)易如反掌的獵物而歡欣地發(fā)出尖嘯。

    就在此刻，他的主人輕笑一聲。

    也就在此刻，惡魔才遲鈍地意識到，無論自己觸碰了飲魂者身上哪一塊覆滿符文和印記的皮膚，都再也無法脫離。

    它無法吞噬獵物，反而被困住了。

    他則癱倒下去，在劇痛中翻滾扭動，那惡魔先是試圖逃脫，接著徒勞無功地掙扎起來，最終逐漸融入他的身體。

    隨著光暈緩緩收束，把那赤紅地獄隔絕在外，飲魂者聽到主人的聲音愈發(fā)遠(yuǎn)去。

    “你需要花費(fèi)長達(dá)數(shù)天的劇痛來壓倒它，失敗則意味著你們兩個(gè)都會死，銘刻在你身上的魔法堅(jiān)不可摧你們?nèi)缃褚呀?jīng)融合了，它是你的武器，你必須馴服它，正如我馴服了你。”

    那些話語回蕩著消逝，隨后便只剩下他的尖叫，以及那惡魔的尖叫。

    還有火焰與痛苦。

    火焰，與痛苦。

    他再次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搖晃的面具，上面的花紋與圖案充滿了恫嚇的意味，讓他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

    周圍的火盆里燃燒著熊熊大火，但看起來確是綠色的，這些光芒把一切事物都染成了怪異的深綠色。

    “里面壞掉了，基本上。”

    面具搖晃了一會，然后伸出手臂掐住他的下巴，將他的腦袋往上一抬，差點(diǎn)被把他的牙床卸下來。

    “但是外傷恢復(fù)的很快。”

    他動了一下，卻發(fā)現(xiàn)自己被鎖鏈懸吊在半空，他的四肢和脖子都被小臂粗的鐵索捆住，將他拉扯成一個(gè)大字。

    “醒了？”

    另一個(gè)聲音響起，一個(gè)龐然大物邁步來到他的面前，即便是懸離地面，他依舊無法與對方平視，只能微微仰起頭。

    他知道來者是誰，那標(biāo)志性的白色皮膚，沒有誰能忽略。

    “霸主。”

    他的喉頭滾出一句近似snn的話語，古克看了他一眼，然后轉(zhuǎn)向莫格卓根。

    “現(xiàn)在里面那個(gè)是誰？”

    “就剩他，其他的都完蛋了，渣也不剩，不過可能這家伙腦袋會變得不太清醒。”

    古克低哼一聲，抬起機(jī)械爪咔嚓幾下，將那些鎖鏈全部切斷。

    重重摔落到地面，他扭動了一會，仿佛是想要適應(yīng)自己的身體，然后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

    “你叫啥？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家伙身體里？”

    面對古克的質(zhì)詢，他愣了一會，然后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又看了一眼自己的雙腿和身體。

    “俺好瘦也不綠怪了”

    “問你呢！”

    “俺俺不太記得好像跟誰干了一仗是吧？”

    然后，他摸了摸自己的臉，嘀咕道：

    “俺不是這樣的”

    就在這時(shí)，他的皮膚開始涌動，連帶著骨骼的肌肉一起，很快就塑造成了一個(gè)臉與古克很相似，但皮膚是綠色的巨型歐克形象。

    但迎面而來的，就是一拳。

    “不準(zhǔn)學(xué)俺！”

    把對方一拳打趴下，古克將莫格卓根臉上的面具揭下。

    “你照著他這個(gè)來，對，就這個(gè)。”

    莫名其妙挨了一拳的他，聽到古克的話，并且看到莫格卓根那有些發(fā)蒙的臉后，身上的形象再次變化，成了和莫格卓根一模一樣的小子。

    “這個(gè)有意思啊。”

    古克拍了拍手，臉上笑出了花。

    “這么吧，以后你就叫怪臉，就跟在俺身邊，聽到了嗎。”

    “呃唔啊？”

    腦子里一片混沌的他還沒清醒過來，就得到了自己的名字。

    “你待他去再檢查一下，確認(rèn)沒有問題了，俺去找那個(gè)蝦米。”

    跟莫格卓根吩咐了一句后，古克離開這處營地，回到自己的王庭。

    在那里，格拉卡斯已經(jīng)整理好了許多資料和照片，等待他的光臨，這里沒有其他歐克或者人類，只有他和那個(gè)溫迪戈的使者。

    “陛下，您請看。”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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